於付局長叫于飛龍,一個響亮的名字,相貌也是不凡,既有知識分子的儒雅,又有男性的剛毅,因為于飛龍在當初中歷史老師前,還當過三年兵。
俗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去見於付局長時,向天亮總有一點無形的拘束和壓抑。
比方說,在背後可以稱為於付局長,但當面必須叫於局長或於局。
因為誰都知道,於付局長不喜歡那個“付”字,這兩年,他正在努力把這個“付”字去掉。
建設局一正六付七個局長,于飛龍在六位付局長裡排位第三,大傢俬下認為,前三位付局長有希望接老局長的班,而於飛龍的優勢是年齡和文憑,四十三歲,年富力強,大專文憑,黨組成員裡文化最高。
走到于飛龍家的那道矮牆前,向天亮先放慢腳步,藉著路燈往裡瞧了一眼,看到于飛龍正在院子,拿著大哥大接電話,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推開那些虛掩著的鐵柵門。
這裡面有點講究,也是向天亮的一個小秘密,只要于飛龍不在家,他是絕對不敢來的,因為那位在市越劇團當演員的“師母”,待他太過“熱情”,實在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其中的故事暫且按下不表,因為今晚“師母”恰好有演出,讓向天亮省了那份尷尬。
“局長,我來了。”
看著向天亮,于飛龍關掉大哥大,點點頭示意他坐下。
“天亮,情況你都知道了吧?”
向天亮笑著道:“不敢掩瞞局長,我請老劉頭喝了半斤老酒,順便套來了不少情報。”他下班時陪著老劉頭出來,很多人都看到了,當然不能瞞著于飛龍。
“哈哈,老劉頭這個傢伙,肚裡貨,嘴上沒門,你算找對人了。”于飛龍滿意的點著頭,也在另一張凳子上坐下,從桌上拿起拆開的中華煙盒裡拿出兩支,遞了一支給向天亮。
向天亮受寵若驚,說了聲“謝謝局長”,急忙拿起打火機,笨拙地為于飛龍點上火,然後自己也點著了。
“在體制裡行走,你得學會抽菸和喝酒。”于飛龍道。
“局長放心,我正學著呢。”向天心裡卻道,現在的香菸這麼貴,我學得起麼。
于飛龍微微一笑,“天亮,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回來嗎?”
向天亮稍作沉吟,然後陪著小心說道:“局長是想乘此機會,搶在別人面前拿到老局長丟失的三件寶貝,然後,讓老局長推薦您為新局長的人選。”
“哈哈,你小子是一點就通,不點也通,四年警官大學沒有白讀嘛。”
向天亮臉上是謙恭的笑著,心裡卻是叫苦不迭,局長這是要玩火了,“可是,我沒有一點線索啊。”
“這是光榮任務,事在人為嘛。”于飛龍鼓勵了一句,“這一次,我和你都機會難得啊。”
“還請局長明示。”向天亮裝起了糊塗,雖然他知道于飛龍是什麼意思。
“天亮,對你來說,這次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你想一想,局辦公室一直沒有配備付主任,這一次局黨組準備解決這個問題,人選呢,當然要從你們辦公室裡挑選,一來呢,老局長對你印象不錯,二來麼,有我支援你,三來麼,你雖然讀的是警官大學,但本科文憑卻是辦室裡最高的,還在大三時就入了黨,這些有利條件,足夠你當上局辦公室付主任。”
“局長,我對自己沒有信心。”向天亮心裡明鏡似的,上班還不到半年,想當辦公室付主任,當人家都是死人啊。
“哼,沒出息,咱們濱海縣出來的人,不能當孬種。”于飛龍端起臉斥道。
向天亮臉上唯唯諾諾,心裡卻在竊笑,誰說濱海縣出來的都是好漢,您不是常說老劉頭是孬種嗎。
于飛龍喜歡訓人,向天亮摸準了他的脾氣,有時候故意裝傻充楞,讓于飛龍過把嘴上癮。
“局長,公安局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于飛龍搖了搖頭,“老局長和公安局的謝局長是八拜之交,派來的人,都是謝局長的人,嘴巴嚴得很,我們根本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但大方向是明確的,肯定是內部人作的案,而且,是你的辦公室同僚們嫌疑最大,據說公安局已經圈定了十七個嫌疑物件,你們辦公室,除了你和老劉頭,加上張主任還有七個人,還有王秘書,另外九個,都是上午去過局長辦公室的中層幹部。”
向天亮聽著,有點頭大了,讓自己去調查,萬一被別人捅破了,自己也就徹底完蛋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對於于飛龍的話,向天亮不敢說不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