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真如外人所傳一般是不輸男子的奇女子,不錯,官場黑暗,安之縱使才學出眾,若沒有勢力支援也定是難以出頭的。就像我和我那韓老友一樣,空有滿腹經綸,也只能對月長嘆。安之是我們一干老友的希望,我們未盡的心願,都指望在他身上實現。所以,與你們府上結緣,不但為他娶了位賢惠的好妻子,也得到了強大的助力,實在是一舉兩得。”
其實,從本心上來說,木艾一直覺得婚姻應該是建立在愛的基礎上,其餘現實條件都不重要,趙老先生說的這些緣由,多是利益糾葛,她心裡十分不喜,幾次想要一口拒絕。
可是轉念想想,又壓下了這個念頭。這裡畢竟不是現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幾對兒夫妻是相愛之後才成親的,而且這趙老先生和韓老先生能夠明言,上門提親的一大半原因是為了借勢,就已經算作是坦誠了。
再者說,反過來想想,只要那魏書生一日需要藉助自家的勢力,他就不敢讓栓栓受委屈。
最重要的是,她捨不得錯過條件這般合適的一個男子,前些日子她替栓栓暗中相看的那些人,家境還好,識字也有手藝,卻都在生活細節上讓她難以忍受,有一個似乎有些氣管不好,一邊吃飯一邊就把痰吐在身旁,她想象不出,被自己養得那般端莊美麗,落落大方的妹妹,對著這樣一個粗鄙的夫婿要怎樣吃得進飯去。
而魏秀才自小無父無母,就算有義父在,栓栓嫁過去以後,礙於禮教,那老爺子也不至於像婆婆一樣刁難兒媳。他又有家產,有才學,生活習性不會太過不堪。
這樣一想,她心裡就有些鬆動了,但她卻不想讓趙老先生覺得這親事說的太過順利,老話說的好,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不珍惜,更何況在外人眼裡,自家還算是高攀,就更不能急巴巴的立刻應下了。
木艾挑眉微微一笑,“恕妾身直言,老先生也知道我在城裡有鋪子,所以,也算半個生意人。生意人講究的是有進有出,付出的銀子要拿到同等價值的貨品。而剛才老先生說的這些緣由,其實都是從魏秀才那方出發的,一旦這親事成了,魏秀才會得到一位賢惠的妻子,對功課也有進益,對以後的官途也有幫助。可是,老先生,妾身半點兒也沒聽到這門親事裡,妾身的幼妹會有什麼益處,難道高攀到了一位秀才,未來有可能成為官夫人,就該歡喜一口應下?”
趙老先生端著手裡的茶杯,臉色變換,極是精彩。他是一個讀書人,傳統觀念極重,在他看來,一個農家女子,能嫁個讀書人,並且將來還有做官夫人的機會,放到誰家都會歡喜的一口應下。可是,現在聽仙夫人的話音兒,是被拒絕了?
其實也怪他腦子太過僵硬,只驕傲於自己不說假話,坦誠相告的品格。卻忘記了他面對的一府主母本就是個奇女子,自然和普通女子的想法不同。她更注重的是,她的幼妹將來的夫君人品如何,會不會真心疼愛妻子,會不會能護得妻子衣食無憂。至於是否有個多高的地位,那都不重要。而他卻極少提到魏秀才本人如何,反倒一直在說,成了親,魏秀才會得到什麼好處。豈不是,完全背道而馳了。
木艾也不理會他如何驚疑,喝口茶潤潤嗓子,繼續說道,“老先生您一生鑽研學問,典籍經注無一不熟。可是,對與女子之心,老先生卻是不懂。有句話叫做,悔教夫婿覓封侯。說的就是但凡女子,心裡無不希望能找個體貼知心的夫婿,能與她一起衣食無憂,平安喜樂過日子就好。不管喜悲,隨時都有人可以依靠分享。而夫婿的官位越高,權勢越大,就越忙碌,有時候因為一些利益糾葛,甚至還會委屈自己的妻子。所以,聰明女子,擇婿更看重人品。我那幼妹從小喪母,吃了很多辛苦,我也更希望她能找個知冷知暖的夫婿。至於錢財名利,也許說的狂妄點兒,我們府上還不缺。”
趙老先生雖然讀書讀得腦子有些愚,畢竟沒有傻透氣。聽木艾說了這麼多,也終於想明白,他剛才過於篤定的態度,讓人家心裡生了牴觸,細想想,如果人家女孩真不在意官夫人的位置,自己這方確實得到的實惠較。也可以說,自己這方是在為了安之的前程,在求娶人家的妹妹。那麼相應的,姿態就要放低些。
老爺子越想越有些臉紅,用力咳了咳,微帶訕訕的說道,“仙夫人說的有道理,老夫第一次說親,口舌實在笨拙,如果哪裡有不當之處,還望夫人莫要見怪。不過,安之那孩子學業極好,性情寬和,待人摯誠,又十分孝順,老夫敢保,他絕對是個難得的良配。”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禁止加胡蘿蔔
第二百七十章 禁止加胡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