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商玦剛認識不久,商玦搬走前卻還特意跟他解釋搬家的原因。
雖然他也高興陸嶼行可以繼續跟他們一起住宿了,但總覺得對商玦有點愧疚。
“英子,其實我覺得,商玦人還成啊。”他嘆了口氣。
“但是陸哥也不可能無緣無故討厭一個人吧?害,人家的恩怨,咱倆就別摻和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要是他倆關係能緩和點就好了。咱宿舍倆學霸,沒準被帶帶,我也能沾點良好學風。到時候評個優秀寢室,我給寫簡歷上。”
“誰家簡歷寫這個?”林旭英無語道,“看陸哥那態度,關係緩和肯定沒戲。除非把陸哥打暈重開。”
葛志成樂了。
“陸哥要是真被打暈失憶了,我要騙他認我當爹。”
林旭英:“那我讓他認爺爺。”
“滾,那我讓認太爺爺。”
兩個人不斷給自己提輩分,在陸嶼行推門回來的一瞬間立刻噤聲。
陸嶼行瞧著這兩人一臉做賊似的微妙表情,“怎麼?”
“咳,沒事。陸哥,商玦搬走了啊。”
商玦的床鋪徹底空了。
“嗯。”
空蕩蕩的二號床跟其他三個床位對比明顯,導致整個宿舍原本對稱的格局變得不大和諧了,陸嶼行心裡不大舒服。
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半小時數學書,思路卻莫名
不順。
桌上的手機振動幾下,是他哥陸雲笙發來幾條訊息。
沒什麼重要的資訊,十分日常且單純的問候。陸嶼行回了幾句,退出聊天頁面。
往下就是商玦的頭像,是隻卡通的小狐狸。
陸嶼行是高中時存的商玦的電話,畢業後扔到通訊錄裡也忘了刪。今天想起來,就試著用電話號碼搜了一下對方的微信。
點進去一看,就是自己給人家發的那條舔狗轉賬記錄。
陸嶼行怎麼看都覺得彆扭,想把記錄刪了,又嫌棄這舉動幼稚。
下午他的大腦沒能轉過彎,忘記自己其實完全可以直接給商玦轉一學期的房租過去,就用不著留下這個礙眼的記錄了。
關了手機,他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半小時數學書,思路卻總是莫名不順。
陸嶼行索性合上書起身。
葛志成問:“陸哥你去哪?”
“學校外面轉轉。”以往每次陸嶼行的解題思路卡住,都會找個安靜的地方散步。但他們學校的操場和雲湖小情侶太多,步沒散成反而跟自己添堵,陸嶼行只好跑到校外去。
“回來順路去超市嗎?幫我帶杯泡麵唄。”
陸嶼行穿上外套,“行。”
林旭英見縫插針:“加一根菠蘿冰棒,謝謝陸爹!”
陸嶼行懷揣著兩位室友的希望出了門。
a大校區不在鬧區,出校門後的夜晚,是大城市裡難得清靜的林蔭小道。
行至一個十字路口,正好撞上紅燈。
儘管道路上連道車影兒都見不著,陸嶼行還是守規矩地站在斑馬線一側,靜等著綠色指示亮起。
6、5……
一輛紅色摩托嘶鳴著從馬路另一側遠遠過來,隨著指示燈的秒數遞減,摩托的速度有意放慢。
車主戴著頭盔,車身有些許的搖晃,不過距離稍遠一些就看不清晰了。
陸嶼行看了車主一眼,有點意外。
還有幾秒,對方居然沒急著搶綠燈。
……2、1。
指示燈變色,陸嶼行動身向前。
摩托車主的頭盔醉醺醺地左右晃了晃,握在油門把手上的右手忽然擰轉,懶惰的嗡鳴猛地變了調——
陸嶼行茫然轉頭,看著這位很有素質的車主,以及他騎著的那輛耀眼的、由遠及近直衝自己而來的大紅摩托。
刺眼的車燈照亮了陸嶼行錯愕的黑色雙眸。
原來不是不搶綠燈……而是色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