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間的談話有些奇怪,但他跟賀煬畢竟不熟,於是沒多細想,轉頭詢問商玦:“我加個炒蛋?”
他菜做得不少,但三個二十歲的男性,飯量深淺誰也說不準。
商玦憋了一會兒,說:“……加吧寶貝。”
賀煬在一旁聽著,努力繃住上揚的嘴角,臉上春意愈發盎然。
陸嶼行又進了廚房。
剩下兩個人眼對著眼,各自沉默。
賀煬嘴唇抖了一陣。
“噗哈哈哈哈哈!!”他終於是不厚道地大笑出聲。
“……”
賀煬笑過之後,神采飛揚地抱住商玦的肩,怕陸嶼行聽見,特意把說話的聲音壓低了:“你這就跟他把日子過上了?”
商玦的臉一下拉得好長。
賀煬毫無眼色,笑得更大聲了。
這回就連在廚房裡的陸嶼行都聽見了。他不清楚賀煬發笑的原因,只以為商玦跟對方玩得挺開心。
兩人的關係很好,原因在賀煬身上。以商玦的性格,只要他願意,能跟身邊絕大多數人搞好關係,偏偏卻跟賀煬成了好兄弟。
陸嶼行甚至覺得,商玦在賀煬面前,比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還要更輕鬆一些。商玦似乎喜歡跟這種神經大條的人相處,彷彿會讓他很放鬆。像是七班群裡那個頂著“班長義父”暱稱的王元洲,還有上次期中考後跟商玦一起出去的蕭覓風……
蕭覓風的性格跟賀煬有點像,都是大大咧咧的型別……陸嶼行記得,上次期中後商玦出去的時候玩得也很自在。
() 他想,商玦如果還住在323,估計能跟葛志成處得不錯。
從外面又傳來老大一聲笑,陸嶼行被吵得頭疼。
客廳裡,賀煬樂不可支,商玦往他嘴裡塞了一大塊芒果乾都沒堵住對方的嘴。
“你這回別是玩脫了吧?連人都給領回來了……”
“……”
“哈哈哈!”賀煬笑聲更放肆了,“商商,你老婆可真賢惠!”
商玦在聽見這一句話之後,皺了下眉。
賀煬正笑著,眼睛不經意瞄到剛從廚房出來的陸嶼行,好像被掐住脖子,笑容僵在臉上,立馬安靜如雞。
但剛才那句話顯然是進了陸嶼行的耳朵。
兩張面無表情的臉一齊望著賀煬,他猛吞了下口水,一句多的話都沒了。
他突然安靜下來,商玦察覺到不對,回過頭,跟陸嶼行的眼睛對上。
老婆,安到一個男人身上,自然會讓人不舒服。
至於賢惠,當今時代,無論男女,聽到這個形容心裡都要起個疙瘩。
一句話全踩在了雷點上。商玦分不清陸嶼行到底更雷哪一個詞。
“吃飯了。”陸嶼行的聲音聽上去倒是挺平靜的。
餐桌上,賀煬戰戰兢兢地扒拉飯碗,內心充斥著自我懷疑:我不就是來給好兄弟送個蛋糕嗎?為什麼要坐在這裡活受罪?
商玦心裡也頗不是滋味。
他抱著耍陸嶼行的念頭做的惡作劇,可不是要對方來自己家裡洗衣做飯受羞辱的……
胳膊忽然被人輕輕杵了一下。
他扭過頭。陸嶼行在看著他,輕聲問:“不合口味?”
商玦一怔,忙說:“怎麼會,寶貝兒,你手藝超好的……”
他下意識地說完,才想起桌上還有個賀煬,頓了下,抬眼看過去。
賀煬閉著眼,權當沒聽見,埋頭乖巧地吃米飯。
“……”
陸嶼行的炒蛋加得多了,三人勉強把一桌菜吃完,最後只把那個小的黑森林蛋糕分了。
賀煬帶來的那個不知道十寸還是十二寸的大蛋糕,只好由他重新帶回去,給宿舍樓的學生們當夜宵。
商玦對陸嶼行道:“挺晚了,寶貝你也回吧。”
陸嶼行:“廚房……”
商玦:“我收拾。”
飯人家做了,連碗也留給人家刷,也忒不是東西了。
陸嶼行皺了皺眉,誰都不是喜歡上趕著給自己找活幹的人,但今天是商玦生日,把壽星留下來洗碗實在說不過去。
賀煬起身,“那我也——”
商玦:“留下刷碗。”
賀煬:“……好的。”
商玦重新看向陸嶼行:“你回吧。”
“……好。”
商玦把陸嶼行送到家門口,思考了一下,往外多走了一步,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