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腦子雖然卡殼,身體卻還算正常。
他伸出手往門上撐了一下,哐的一聲,
門都晃了晃。
自己都嚇了一跳。
單羽受傷的手都往旁邊避了避……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是有想法的。”
這下他聽真切了,自己的聲音沒有了遙遠的感覺,很清楚,就跟單羽面對面說出來的。
“嗯。”單羽應了一聲。
也很清楚,近在二十厘米的位置。
“但是,”陳澗低下頭,想了想要怎麼說,明明沒喝多少酒,但就好像是把酒直接倒腦殼裡了,腦子裡亂得很,“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
“陳澗。”單羽叫了他一聲。
“嗯。”陳澗抬起頭,看著他。
“感情這種事兒,永遠都不會完全對等,”單羽說,“有的人多一些,有的人少一些,有人早一些,有人晚一些,永遠都不會是完全一樣的,也不需要一樣……”
陳澗沒有說話,沉在單羽的聲音裡。
“你也永遠不會知道對方付出了多少,是三分,五分,還是全部,”單羽說,“所以我喜歡你,只是一個簡單的表達,不需要量化,也不需要等價。”
“嗯。”陳澗應了一聲。
“你明天醒過來的時候可能就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單羽說,“不過你最好能記得我說的這些。”
“嗯,”陳澗看著他,“那我說了什麼你能記得嗎?”
“你不記得我就不記得。”單羽說。
“我……”陳澗撐著門的胳膊有些發軟,他能感覺到單羽的呼吸越來越近,但眼前單羽的臉卻慢慢有些聚不上焦了。
是太近了。
“是喜歡你的。”陳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唇碰到了單羽的嘴角。
接下去他撐著門的胳膊就徹底失去了力量,最後的記憶是他抱著單羽,滑跪到了地上。
“哎。”單羽伸手摟住陳澗。
但還是沒能阻止陳澗往下出溜的勢頭。
這人拽著他的衣服一路滑了下去,跟被砸暈了似的,他不得不跟著一塊兒往下蹲了下去,要不衣服都能給陳澗撕開。
陳澗在地上跪了幾秒,手終於鬆了勁,往旁邊一歪,倒在了地毯上。
“陳澗?”單羽彎腰看著他,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店長?捲毛?”
陳澗沒有反應。
單羽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往臥室走了過去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陳魚落雁?”
陳澗還是一動沒動呼吸略微有些重但很平穩。
單羽進臥室拿出一床被子抖開蓋在了他身上又拿了個枕頭塞到他腦袋下面。
本來想去宿舍那邊叫個三餅或者誰過來把陳澗弄回去但想想要真這麼幹了
不過陳澗這個狀態不完全像是喝醉了更像是身體裡支撐著的他的某種力量一下洩空了再加上酒勁……
單羽站在他身邊看了一會兒從兜裡掏出了手機低頭拍了幾張還專門蹲下懟著陳澗的臉拍了好幾張。
這些跟犯罪現場一樣的照片以後陳澗要有機會看到不知道會不會追殺他。
單羽把手機扔到沙發上蹲在陳澗身邊愣了一會兒伸手把他前額的頭髮撥開指尖順著他額頭往鼻尖上輕輕劃了一道。
過了一會兒他又過去把手機拿回來給陳澗扒拉出箇中分拍了一張再扒拉出個大背頭拍了一張……不得不說陳澗長得的確是不錯這些髮型換個人單羽都不能讓照片在自己手機裡待滿三十秒。
從來沒有過這麼混亂的夢境。
陳澗能感覺到眼前強烈的陽光已經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正從睡夢裡一點點醒過來但依舊沒有脫離混亂。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耀眼的陽光鋪在他面前平整地一大片。
他摟了摟身上的被子又閉上了眼睛再慢慢睜開……
雖然還有些迷茫但隨著視線慢慢清晰他發現了不對勁。
床板什麼時候這麼硬了?
床什麼時候如此寬敞了……他順著床一路看過去看到了一雙鞋。
確切地說是一雙穿在腳上的運動鞋。
還他媽跟他的視線平行。
再順著這雙鞋一路看上去是一條寬鬆的運動褲這褲子他認識單羽的。
再往上就不用看了。
單羽靠在辦公桌邊看著他手裡拿著一杯冒著熱氣的不知道是咖啡還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