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路是新修的,很平,但是出了村之後,路立馬就變成了土路,車燈照過去一片坑窪。
路過第一個坎兒的時候,他減了速,但車還是跟著拋了一下。
“操!”單羽晃了一下,扶著他腰的手直接一把抓了上去。
“哎!”陳澗只覺得一陣疼,趕緊回手抓著單羽的手腕往前帶了一把。
單羽摟在了他腰上。
“後面都是這種路。”陳澗說。
“嗯。”單羽在後面應了一聲。
陳澗沒再說話,盯著前面的路。
他自己開出來的不會太在意路平不平,反正顛不顛的也不至於翻了,但單羽右手這個狀態是肯定不受力的,就一隻手,一個不合適還真有可能被甩下車。
一路單羽都沒有再說話,陳澗也沉默著。
四周已經沒有了燈光,月光開始慢慢鋪出了模糊的銀色。
陳澗在一條岔路的盡頭停下了車。
“也沒多遠。”單羽下了車。
“嗯,以前都走路過來,”陳澗說,“太遠了走不了。”
這裡是小時候媽媽總會帶他來的地方,在媽媽身體還好的時候,會帶他來這邊摘各種蘑菇。
具體的他都已經記不清了,腦子裡只有這麼一個像章節梗概一樣的記憶,還有媽媽的笑臉。
不過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裡。
陳澗拿出手機開啟了燈照著,帶著單羽往林子裡走了十幾米,然後停下了。
單羽看著面前的林子,有點兒沒看明白。
陳澗走到面前的一棵樹邊,拍了拍樹幹,回頭看著他:“這棵樹。”
“乾媽?”單羽問。
“嗯,”陳澗點了點頭,“我媽帶我來認的。”
單羽愣在了原地。
居然真的是乾媽,但也居然真不是人。
“這位乾媽……”單羽猶豫了一下,“是起到一個什麼作用?”
陳澗沒說話,靠在樹幹上坐下了。
過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心理安慰。”
單羽沒有說話。
這棵樹,在已經連家都沒有了的陳澗心裡,大概是他跟媽媽唯一能觸碰得到的真實存在了。
他慢慢走過去,蹲在了陳澗面前,左腿不
能受力他不得不用右膝蓋頂著地面。
陳澗看著他的腿。
“碰上什麼事兒了嗎?”單羽問“這兩天。”
陳澗的視線很快地往他臉上掃過又移開了:“也沒有就是……想休息一天很久沒來這兒看看了。”
“請假為什麼不跟我說?”單羽問。
“……你忙著呢吧”陳澗說“這邊也沒什麼事兒我就給自己批了。”
“我不忙。”單羽說。
陳澗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忙你說兩三天……”
“兩三天怎麼了?我不是兩三天回來的嗎?”單羽問。
“……今天是第四天。”陳澗說。
嚯。
時間觀念還挺強。
單羽其實還想追問下去但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這會兒也只是趁著陳澗沒有防備而已。
他在旁邊找了塊石頭坐下
不知道陳澗在想什麼。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反正身上都吹透了冷得有些發麻。
一直沒動的陳澗突然往他這邊伸了手過來在他衣服上捏了一下然後愣了愣:“你穿的什麼?”
“衣服”單羽說“學名夾克。”
“單的啊?”陳澗問。
“嗯”單羽應了一聲“你才發現嗎?”
白摟了啊這都沒發現。
“走吧”陳澗站了起來“你肯定要感冒了。”
回到大隱的時候三餅正在外面小路上巡邏。
看到單羽是坐在陳澗摩托車後面回來的他愣住了:“單老闆我車呢?”
“小豆兒家呢”陳澗說“明天我帶你過去開回來他手開不了車。”
“他都開過去了啊。”三餅說。
“你就不該讓他開過去。”陳澗說。
“是我能攔得住的嗎?”三餅看了一眼已經走進屋裡的單羽“你請假沒跟他說是吧?他出去的時候氣得話都沒聽我說完我還攔他呢……攔得住嗎?”
這麼氣嗎?
陳澗沒說話走進了屋裡。
“單老闆讓煮點兒小湯圓”胡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