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羽點了點頭。
“我爸那會兒在市裡,房子抵給人家以後,說好了再讓我住一個月,陳澗說,“他弄點兒錢回來租個房子,但我只住了半個月,人家說不夠地方了,我就出來了。
“你沒告訴你爸是嗎?單羽問。
“嗯,他那會兒快急瘋了,陳澗說,“我也怕村裡有人告訴他,就偷偷找地方住。
“你怎麼想的,睡棺材裡。單羽抬起胳膊,摟住了他的肩。
“那會兒入冬了,我一開始只是躲沒人的那個屋裡,但那屋沒暖氣,陳澗聲音很低,“我感覺那個棺材裡暖和點兒……也沒睡幾天,就被小豆兒奶奶發現了,那以後我就住他家了。
“拿了你家房子的那家人呢?單羽問,“還住那兒嗎?
“早搬走了,陳澗說,“房子都荒了,前年已經塌了。
單羽沒說話,收緊了胳膊。
“都過去了,陳澗說,“就過去吧。
“嗯。單羽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餓了。陳澗閉著眼睛。
“我也餓。單羽說。
陳澗枕著單羽的胳膊閉著眼睛,陽光鋪在臉上,滿眼金光閃爍,有種舒適的暈眩感,他雖然說了餓,但也沒想動。
“去吃點兒東西還是回店裡吃?單羽問。
“回去吃吧,趙姐肯定做早飯了。陳澗說。
這話說完,他倆誰也沒動。
“要不你先張嘴。單羽說。
“嗯?陳澗偏過頭,眯縫著眼瞅了瞅他。
“喝點兒風先墊墊。單羽說。
陳澗笑了起來。
“走嗎?單羽問。
“嗯。陳澗應了一聲,湊過去在他唇邊吻了一下。
剛想轉開頭,單羽手指點在了他臉上,吻了回來。
陽光就像突然炸開一般,又亮又暖,風都似乎被擋在了大片的金光之外。
回到大隱的時候,陳二虎坐在前臺給剛到的客人辦理入住,胡畔和三餅在餐廳吃不知道算早餐還是午餐的餐。
“你倆吃了嗎?胡畔招手,“
今天是餛飩。”
“吃嗎?”陳澗問單羽。
“吃。”單羽點了點頭。
“跟趙姐說中午不用做飯了,叫人送過來吧,”陳澗坐到桌子旁邊,從鍋裡盛了碗餛飩給單羽,又給自己盛了一碗,“今天是不是人多起來了?”
“是,”胡畔喝著湯,“中午有人來面試服務員哦店長。”
“嗯,”陳澗應著,“就一個人嗎?保潔有沒有人?”
“就一個人,”胡畔說,“這就不錯了,前幾天群裡有人發招聘資訊,山上民宿的,到今天都沒人去呢,我們起碼還在小鎮上。”
陳澗嘆了口氣,年底了,人不好招,這地方又挺偏的,在老鎮上都好招得多。
“約的幾點?”他問。
“一點,你下午不是要去練車嗎?面試完正好。”胡畔說。
“練車約這麼密?”單羽已經飛快地吃完了一碗餛飩,看著他問了一句。
“教練怕我拿證慢了給老闆開車的活兒要黃,”陳澗說,“要讓我兩個月內考完。”
單羽吃完餛飩就回了辦公室。
陳澗在前臺看入住情況的時候就收到了他資訊。
【乏單可陳】送你嗎
【陳魚落雁】你忙的話就不用
【乏單可陳】?
【陳魚落雁】送
發完訊息陳澗才注意到單羽又換頭像了,換成了陳澗在觀景臺上的那張單人照片。
陳澗實在很服氣,老闆一天天的,閒得換頭像玩。
“你倆是不是去送棺材了?”三餅靠在前臺邊兒上問了一聲。
“什麼玩意兒?”陳澗愣了愣。
“單老闆說,要給飾品店送口棺材。”三餅說。
“什麼玩意兒?”陳澗重複震驚著。
“看看,謠言就這麼來的,”胡畔也湊了過來,小聲說,“他說的是,讓老闆娘選擇陳澗自己處理還是他處理,他要處理的話,就送口棺材過去。”
這也沒差多少啊。
“單羽這人還是夠義氣的。”陳二虎很沉穩地發言。
陳澗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心裡很震驚單羽的發瘋狀態。
但同時又有種燙得發顫的滿足感。
說不上來。
就是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