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是個像倉庫一樣的空間,有不少水和各種衛浴用品,還有成箱的紙。
“水沒過期嗎?”劉悟問。
“過期又不是變質,”單羽說,“小時候山裡的牛糞水你喝了也沒事兒呢。”
“那不是牛糞水!那是溪水!只是上游有牛拉了屎而已!”劉悟糾正他。
“嗯,反正是能喝出味兒來。”單羽笑著說。
“你還好意思笑,”劉悟說,“你就說你喝了沒吧。”
“喝了。”單羽說。
兩個人頓了頓同時笑了起來,劉悟邊笑邊看了看樓梯那邊,這會兒太陽出來了,屋裡的陳設都已經能看清,除了有些灰塵,還有些凌亂,倒是沒有了昨天晚上的恐怖。
但他還是推著輪椅往外走:“去吃早點吧,昨天我住的那家有早點,味道不行,我們往街裡走一點兒找找有沒有別的。”
“嗯。”單羽應了一聲,“你今天回去嗎?”
劉悟沒說話。
“就請了兩天假吧?”單羽說,“下午回去吧,剛開學就缺課不行啊。”
“我可以延兩天,”劉悟說,“主要是我請假的時候也沒想到這地方現在是這樣的,你一個人怎麼弄得了。”
“找人弄就行,不麻煩,”單羽倒是沒太所謂的樣子,“你今天上午跑一趟把水電開通了就行,下午回去。”
“你怎麼走路?起碼沒人給你推輪椅了你費勁吧?”劉悟說。
“這輪椅電動的。”單羽說。
“……是啊,”劉悟站下了,愣了兩秒,“我靠,你把電動輪椅從樓梯上扔下去?你是不怕炸了啊!”
“那不是沒炸麼。”單羽說。
劉悟聊天愣點兒,辦事能力還是強的,吃完早點,在一條街老闆們的注視下,把單羽推回枕溪,他就開著車出去了,補水電費之類的。
只要不聊天,是個有辦事能力的好孩子。
單羽坐在吧檯後頭,翻著一本冊子,是在倉庫裡找到的員工登記和工作記錄什麼的。
水電通了之後就得收拾,這麼一棟樓,收拾起來得不少人手。
他得有個掌握當地“人脈”的人。
翻了一會兒,他拿出手機對著冊子上的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他來回轉著手裡的一張身份證。
“喂,”電話被接了起來,那頭的人明顯是還沒起床,帶著不爽的鼻音,“誰。”
“捲毛。”單羽說。
“你他媽再叫一個……”那邊陳澗停了停,“你哪兒弄的我電話?”
“陳澗,”單羽翻了翻冊子,“我看你之前上班每天都起挺早的,這會兒還沒起麼?”
陳澗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聽聲音是清醒了:“你跟錢宇聯絡了?”
“沒。”單羽簡單地回答。
陳澗等了幾秒又追了一句:“說完啊,你沒你是怎麼有我電話的?”
“錢老闆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拿,”單羽說,“三月七日,酒水入庫bbb……經辦,陳澗……”
“你牛逼。”陳澗說。
“也不牛逼,這玩意兒就放倉庫裡呢。”單羽說。
“什麼事兒說吧。”陳澗說。
“過來幫點兒忙吧。”單羽說。
“沒空。”陳澗拒絕得很乾脆。
“好的。”單羽接受得也很乾脆,掛掉了電話。
過了沒到五分鐘,陳澗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哪位。”單羽接起電話。
“裝什麼不知道呢,號碼都存好了吧。”陳澗說。
沒來得及呢。
單羽沒出聲。
“我陳澗。”陳澗只能又說了一句。
“小卷毛啊。”單羽說。
“我身份證是不是你拿了?”陳澗問。
單羽看了看手裡的身份證:“我拿你身份證幹嘛?”
“那你撿沒撿著我身份證?”陳澗又換了個方式問。
“沒。”單羽說。
“行。”陳澗掛掉了電話。
“去哪兒啊?”小豆兒蹲在院子門邊問。
“瞎轉,”陳澗跨上摩托車,“看好你奶奶,別讓她又跑出去了。”
“嗯。”小豆兒點頭。
“有想吃的嗎?”陳澗問,“回來給你帶。”
“辣條。”小豆兒說。
“行。”陳澗擰了擰油門,摩托車衝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