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江知羽緊張地東張西望,生怕被其他人聽到這麼張狂的話語。
幸虧現在是上午十點半,除了眼前沒人管得住的實權領導,大家各有各的正事,哪裡會來這裡溜達。
江知羽不禁鬆了口氣,繼而發覺戚述彎起了眼睫,心知這是在與自己打趣。
“屆時在酒店入住的全是你們友商,大家都認識你這張臉。”江知羽道。
他望向對方:“要是敲錯了門,隔天整個業內都會傳,主辦方的高管半夜恐嚇同行。”
別人開門看見戚述,絕對不會覺得驚喜,以戚述在圈子裡的形象來說,他們該擔心自己被撕票。
江知羽調侃著,話裡隱約在挖苦,戚述姿態很散漫,抱著胳膊做出回覆。
“我只是想自薦枕蓆,要是看到別人的臉,那我也會被嚇到。”他說得無辜又無助。
江知羽沒有打聽他想看到的是誰,自己如果這麼隨口一提,戚述怕是會連名帶姓地回答出來。
那個答案心照不宣,他錯開了戚述的視線。
“你們結伴報工傷吧。”江知羽輕快地提議。
他夾槍帶棒:“金融男真糜爛,某位併購二把手白天陪完笑,晚上居然還有力氣陪i睡,我來住宿要再上個鎖。”
戚述道:“其實他是個正直的人,你放心睡就好了,別到時候床上還藏著一把刀。”
大樓的僻靜角落裡,兩人竊竊私語,原先還有一些僵硬,但試探著對方態度的同時,自己的表情逐漸自然。
聽了戚述的解釋,江知羽有點想笑,卻努力地繃緊了側臉,繼而高傲地輕輕哼了聲。
他道:“怎麼轉頭又打包票做老實人了,會不會是怕我的刀子往下半身捅?”
戚述大可以簡單應聲,卻把近期的狀態都如數交代。
“我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學做飯,連大a都不看一下,生活完全遠離血腥暴力。”
“照你這麼說的話,你現在出家都可以。”江知羽揶揄,摁了電梯下行鍵。
“江總監高估我了。”戚述淡淡地說,“我對紅塵還有雜念,怎麼騙自己去受戒?”
這會兒不是討論公事,江知羽不講職業素養,很積極地當槓精:“去廟裡礙著你當廚子了?”
“我倒沒有美食追求,但之前邀請過一個人,他隨時可以過來吃飯。”戚述道,“他要是來了,我總不能讓他空跑。”
聞言,江知羽頓了頓:“你一直等著,萬一他不來呢?”
“沒關係,因為想避開我很正常。”戚述慢條斯理地說,“你看我下樓之後,這一樓的人都不走動了。”
江知羽不知道他為什麼能神色如常地講出這種話,高處不勝寒,戚述確實會讓很多人天然地產生忌憚,哪怕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做,但是……
但是什麼?
江知羽說不出來,徒然捏緊了手機。
“以前你來對接工作,都是吃這邊的食堂
?”戚述道,“今天我請你吧。”
松晟的食堂條件非常好,伙食和高檔自助餐無異,但今天戚述顯然不準備帶人去那裡。
江知羽有些困惑:“你今天工作不忙嗎?”
“下午本來要做彙報,董事長有事取消了,所以空出了時間。”戚述拋了拋車鑰匙。
兩人從電梯出去,走到地下車庫,近處就是一些管理層的專用車位。
戚述在這裡有三個車位,一處停的是公車,一處空著備用,還有一處今天換了法拉利。
國貿區極度注重外在形象,大家樂於消費超跑名錶,不過戚述對這些談不上有多熱情,也用不上藉此來包裝自己,以他的經濟條件來說,買豪車和買玩具沒區別。
他覺得好看就訂了,比起周圍車的塗漆恨不得能發光,他只遵循自身感覺,這輛purosangue通體都是深色。
不得不說,戚述的私人審美很有質感,江知羽多留意了一眼。
對方喜歡存在感格外鮮明,又不刻意招搖的東西,他默默分析著。
悶騷。江知羽第一時間在心裡說了句。
緊接著,自己再八卦地猜測,難道對方挑伴侶也是嗎?
但這個問題剛飄出來,就被他潦草地掐滅了,自己替人考慮這麼多做什麼?
江知羽停止發散,繫好了副駕的安全帶,再把公文包放在腿上,拿出了裡面的墨鏡戴著遮陽。
這下要是有人從外面往這兒張望,看到他倆這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