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羽幾乎不會提到父母,偶爾有過那麼一次,起因是某款法國的水果糖,他抱怨幼時被爸爸管著吃零食,怕孩子蛀牙。
那時候戚述隨口應聲,說他似乎和奶奶的感情更好。
然後,江知羽就向戚述提起自己出櫃了,爸爸的反饋非常消極。
不是所有長輩都能接受小孩的小眾取向,這類觀念上的矛盾難以調和,往往可以把家庭攪得天翻地覆。
尤其江知羽性格尖銳,根據以往的三言兩語,戚述察覺江父的脾氣應該差不多。
思及此,他瞄了眼被自己結束通話的手機:“。”
“原來他在國內,是特意回來看你麼?”戚述收回眼神,“你們最近關係怎麼樣?”
察覺到江知羽對這種話題的排斥,他一直沒主動問,但心裡留意過。
本科申請劍橋的難度非常高,除了自身萬里挑一,在江知羽的履歷裡,也能看出家裡提供了有力的教育支援。
他高中讀著巴黎最好的私校,參加各種研學和興趣活動,大二在某家族辦公室做過暑假實習,這種資源不是光砸錢就能辦到,背後的心力難以用金額來換算。
但是,這一切從江知羽畢業後,就變得完全不同了。
戚述瞭解他擠過幾年地鐵,睡在三環外的出租屋裡,職場晉升全靠自己爭取專案,每一步都非常刻苦。
不需要多問,過去的幾年裡,江知羽肯定是和父親鬧掰了才會這樣。
戚述甚至猜測過,父子倆翻臉不止一個原因。
江知羽有個性但不冷血,表現得這麼激烈,肯定還存在別的心結,江父把兒子培養得耀眼活潑,必然付出諸多疼愛,也不該如此決絕。
至於目前他們是否有鬆動,自己就不清楚了。
從而戚述忽地意識到,儘管彼此靠得那麼近,可他沒有真正進入江知羽的世界。
“最近?和陌生人的區別不大。”江知羽思索著說。
“從我回國到現在,他也就昨天聯絡過我,應該是他來這裡出公差,逮了個空舉辦親子日。”
戚述無意觸他逆鱗,轉而問:“伯父一直待在歐洲?”
“不,他經常滿世界飛吧。”江知羽回答。
畢竟松晟和鈞易目前有業務衝突,他不想和戚述說起江錦昆。
雖然他倆在投資者大會上沒有見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江知羽認為這種狀態就不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別關心空巢老人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江知羽指了指頸窩,落了幾處吻痕。
戚述用手摸了上去,輕微地按了按。
他道:“不知道你要見你爸爸,我讓助理挑衣服,最好能遮住脖子。”
昨晚江知羽沉浸於迷亂光景,昏頭忘記這樁正事,他也沒法怪戚述沒輕沒重,畢竟自己更不收斂力道。
只是,江知羽又仔細瞧了瞧鏡子,不由地深吸一口氣。
“我能不能請
教一下(),為什麼我別的都清清爽爽?()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臉上還髒著?”
戚述移開眼:“關著燈視線不好,沒顧上。”
江知羽歎為觀止,對這種人沒什麼好講的,又虛偽又壞心腸。
他作勢要擠一塊毛巾,戚述先一步做好了,卻不直接遞過來,而是親手擦去那片汙漬。
不明白為什麼,從戚述細緻又緩慢的動作裡,江知羽還能品出幾分依依不捨。
然而對方並不值得同情,江知羽摁住隱隱作痛的腰窩,垮著臉讓人把自己徹底弄乾淨了。
徹夜放縱過,他的嗓子也啞得明顯,為此自覺地喝了半杯溫水,還嚼掉兩顆隨身攜帶的潤喉片。
這番陣仗做得周全,還以為他分分鐘要與父親對峙,沒想到轉頭又趴回了床上。
“你看我幹什麼?”江知羽無辜,“我沒什麼力氣,要不讓你助理乾脆買一把輪椅吧。”
戚述揣度了下:“如果你爸看到了,不會讓我坐上去的話。”
江知羽笑起來,沒有和他鬥嘴,捧著手機發簡訊。
[剛才我在睡懶覺,沒聽到。]
江錦昆很無語:[你是腦子還沒醒,就發起床氣了吧?電話掛得那麼快?]
為戚述背黑鍋的江知羽:“。”
他琢磨著助理買衣服需要時間,自己也想緩一緩:[中午我沒空,你住在哪家酒店?我看看附近的飯店。]
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