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週末從早忙到晚,不知道哪來的客戶這麼大面子。
江知羽瞧見“談笑風生”這個詞,覺得戚述對此不止用心和努力,還有一種由內而外的得意。
他問:[你什麼時候下班,要給你留門嗎?]
根據江錦昆之前給出的意向行程,還差一個城東南角樓,白天實在擠滿了景點,好在這裡晚上也可以去看。
戚述想問問江錦昆的意思,又怕這人真要去,糾結時接到了秘書電話,晚上有一場跨國的線上會議,需要自己旁聽。
聞言,戚述暗自鬆了口氣,再遺憾地向江錦昆說明情況。
江錦昆也內心如釋重負,最開始聽江知羽分享旅遊路線,自己還沒當回事,如今徹底懂了這為什麼是最高禮遇。
他迫不及待地說起場面話:“我這趟還挺意猶未盡,不過你現在突然有公事,那麼我也不方便再打擾,總之辛苦你了。”
以他這態度,巴不得現在就分道揚鑣,但戚述送佛送到西:“正好我們順路,待會兒送一下江先生。”
江錦昆推脫:“都是朋友,咱們就用不著客氣了,你有正事就直接去忙吧。”
然而戚述沒那麼著急,堅持送江錦昆回酒店。
臨別時戚述說有需要的儘管開口,江錦昆連忙回答自己完全沒有,實則轉頭就體驗了一把當地的按摩。
躺在治療床上,他感覺這地方終於對了。
然而地地道道的中醫推拿沒這麼簡單,察覺他的肌肉有多僵硬之後,把人全身摁了一遍,噼裡啪啦都是骨頭脆響。
別人聽到這聲音,都會反思自己慢性勞損有些嚴重,可這日子好巧不巧,江錦昆理直氣壯地認為戚述全責。
他在坐上回國的航班前,就對這趟行程有一種萬分兇險的直覺,畢竟兒子性格鮮明,可能沒那麼容易破冰。
合著他想錯方向了,江知羽孝順懂事能體諒長輩,冒出來的戚述心狠手辣步步殺招。
天曉得今天走了多少步?江錦昆沒有在對方面前落入下風,身體和心理素質著實高超。
江知羽收到回覆,聽戚述說待會兒要借用下電腦遠端辦公,便稍微收拾了下書房。
一整天除了吃泡麵零食就是軟軟躺著,他這時略有挪動,微信步數從23跳到了50,光榮地在朋友圈墊底。
隨即,江知羽好奇地翻了翻列表。
周柯有一百多步,和自己半斤八兩。
陶奕白四千多步,酒吧老闆忙前忙後,估計今晚排名還有上升空間。
幾個部門下屬足足兩萬多步,江知羽想起這兩天有汽車展覽會,他們全被聘請去做了翻譯。
還有蕭徽走了三萬步,感覺下週不會坐班了。
緊接著江知羽看到戚述出現在其中。
……五千兩百步?
等等,自己失敬了,這數字太小眾,不小心漏掉一個零。
所以是五萬多步??江
知羽微微張嘴,不禁瞪圓了眼睛。
哇,戚述步行去天津了?!!
他不可思議地重新整理頁面,發覺顯示沒有錯誤,剛開啟淘寶挑選輪椅,又聽見家門被敲了敲。
開門看到戚述,江知羽忍不住瞥向他的腿。
還能走路,還能坐下和站起,江知羽悄悄觀察了下,驚訝地確認了戚述暫且沒有喪失行動能力。
不過自己著實不敢坐他身上,也不敢伸出手指戳一戳,生怕把人弄碎了壓斷了要終生負責。
過了會兒,戚述在他的書房連線開會,江知羽搬了把板凳,坐在鏡頭之外的地方。
他拐彎抹角地發訊息:[你不帶筆記本,是今天沒在松晟辦公嗎?]
戚述心想,今天將功補過,算是贖罪專場。
要不要和江知羽挑明來龍去脈?
他隨之組織著措辭,自己偶然得知兩人是親生父子,出於種種考慮,力挽狂瀾救回形象……
想到這裡,戚述忽地頓住。
如果江知羽聽完更加困惑,問他為什麼需要掙得江錦昆認同,那他要怎麼回答?
戚述有些說不上來,他們的關係連朋友同事都沒有透露,怎麼就要在家長面前謀求好感?
哪怕是睡了人家兒子懷有愧疚,似乎也不需要如此賣力,單單是這種理由好像不夠充分。
戚述不由地安靜垂眼,看著自己打出來的一行字。
江知羽會不會嫌他是自作多情,又是否會因此感覺到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