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話說得那麼簡單,你做得到麼?你有種跑到我面前做演講,也就是仗著江知羽胳膊肘往外拐。”
這麼說著,他再磨了磨後槽牙。
“對,你們繼續瞞著我都無所謂,我不可能強制拆散你倆,但被我逮著了,還要我祝福,你做夢比較快。”
他這麼說著,看戚述在思索如何回答,往前一個滑步,一個左刺拳後又是攻勢洶洶。
戚述的重心很穩,再度迂迴地躲閃,這次江錦昆卻沒有立即收住,反手一個摔角就要把人撂倒。
砰。
戚述自我束縛著沒有反抗,後背砸了下彈性的檯面,眼看著江錦昆嗤了一聲,他雙手絞著對方胳膊,將人也帶倒在了墊子上。
“請放心。”戚述找機會說話也吃力,“我明白你的顧慮,你不能認可我也很正常,只是我想爭取一些轉變。”
在職場上針鋒相對過,江錦昆本就對他有諸多提防。
現在要對方接受自己和江知羽的關係,除非江錦昆對江知羽沒那麼上心,否則一時半會絕對不可能鬆口。
即便戚述再如何示好,許多東西需要日積月累才能完全驗證,戚述瞭解這點,沒有抱太多想法。
他單單是過來再度表態,希望江錦昆可以因此打消一部分疑慮,這次出面哪怕無濟於事,也好過沉默地逃避衝突。
江錦昆說:“你沒讓我兒子一個人擔著,確實不是在和他隨便玩玩,可現在這麼篤定,以後呢?你對他做了
承諾,能保證以後那麼多年都能顧著他麼?”
他冷冷道:“你身邊有那麼多例子,一個兩個的連自己都顧不好,松晟併購的一把手去了哪裡,你能講出來麼?”
那個人近年的去向神秘莫測,實際上大家心裡有數。
之前行業風口,一個著名的老鼠倉就是他親手設計,最聰明的頭腦追逐著最刺激的回饋,盆滿缽滿的同時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下落不明多半是被尋仇了。
因為各種派系權衡,松晟密而不發,公事上把他徹底架空,權力集中在戚述的手裡。
戚述看向江錦昆:“我不會那樣做。”
“我五年前見他的時候,他也規矩得很。”江錦昆說。
“你們這個圈子的慾望和無底洞一樣,錢和權麼,永遠都嫌不夠,從上到下的評價體系就是拿收益說話,你的野心難道比他小麼?”
他一邊問,一邊站起來變換步伐,朝著戚述做了兩次勾拳。
戚述抬起手肘擋了下,平衡被幾次切擊打斷,不禁有些踉蹌。
“有些人守規矩,是他本來不成氣候,以往沒出格的本事,一有條件就會很輕易地打破原則。”戚述說。
江錦昆說:“你現在也跨進門檻了。”
“是,前不久有個抄底,有人讓我一起做局,說實話早個三年,我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心動。”
戚述坦白著,再道:“但我被問的時候,根本沒考慮過要答應。”
這不是被一把手的後果震懾,他遠比對方更有天賦,只要做得足夠巧妙,有的是辦法規避危險。
出手的報酬就是天文數字,然而他無動於衷。
“我以前很想證明自己的價值,的確,怎麼升職都不夠,我想在事業上拿更多東西,不然人生多無聊,什麼都沒有,賺多了還能數錢玩。”
曾有人對他的履歷開過玩笑,背景和軌跡簡直為高智商的亡命之徒量身打造。
六情緣淺,獨來獨往,滿心往上攀登,他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就像永遠保持飢餓的人以此為食。
“你膽子還小是吧?”江錦昆說。
戚述說:“接到訊息的時候,我在蘇州,剛和聽完江知羽評彈,奶奶在家裡翻東西。”
沒想到兩人已經去過家鄉,江錦昆不緊頓了一下,再聽到戚述往下講。
“她邀請我一起看相簿,當時我已經把做局的拒絕了,那個人又發來好幾條,妨礙我找絨絨的舊照片,現在他還在我的黑名單裡。”
話音落下,江錦昆想說他不知羞恥。
“我是一直很難滿足。”戚述搶先道,“不過在江知羽身邊,我已經沒有別的遺憾了。”
他想長久駐留,其他的與之相比,僅僅是海市蜃樓。
江錦昆瞳孔微顫,給他來了個背摔,終於能夠抽手應聲。
“年紀還輕就那麼肉麻,準備膈應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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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羽扒著窗戶,望見遠處太陽刺眼,戚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