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昆往裡面走的時候,覺得一切塵埃落定,他已經做了最壞的預期。
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辦公室估計是想通風,所以沒有完全關門,望向那條不寬不窄的縫隙,江錦昆看到了太多東西。
小情侶是怎樣你儂我儂,姓戚的是如何親了他兒l子,一幕幕畫面在光下清晰無比,江錦昆受到極大的衝擊。
為了理解江知羽是同性戀,他曾報過許多次心理諮詢,好不容易在觀念上克服恐同。
此時此刻,砸下去的診金灰飛煙滅,江錦昆覺得舊疾復發了。
以前單單是難以接受,如今情況往極端惡化,不僅對心理素質是一種挑戰,是否能遵紀守法也成了嚴肅問題。
敲打完那句質問,隔著一扇半掩的實木門,江知羽和戚述不約而同地愣了下。
繼而他們抬頭對視,彼此的眼底都很茫然,僵持了大概五秒鐘,他們又齊齊地看向外面。
三道目光從而碰在一處,效果如同原子彈空投在這間屋子,整個氛圍堪稱死寂和荒涼。
這下戚述沒再做邪惡舉動,江知羽也立即下桌站直了,眼看著狂風暴雨就要襲來,兩邊不忘朝著對方挪了挪。
江錦昆見狀更加來氣:“你們是怎麼回事?解釋一下吧,江知羽,三更半夜在這裡廝混?!”
沒讓江知羽開口,他補充:“誰說這輩子不想再和經濟沾邊?你清不清楚你旁邊這人的職位是首席經濟學家?”
饒是江知羽的臨場應變能力再好,都被親爹這一連串問號逼得語塞。
“我指的是不想上班,沒和你講過自己對裡面的人有物種隔離。”江知羽率先移開眼。
他再認錯:“瞞著你出去是我不對,你冷靜點我們慢慢說。”
戚述頂上壓力:“江先生,我們在談戀愛,這麼晚讓他出來主要我有錯,我做得太莽撞了。”
他不出來認領還好,江錦昆最為護短,本來火氣就在戚述這裡,這下矛盾直接全面轉移。
江錦昆根本無法冷靜:“我倒真的該和你掰扯掰扯,你離他遠點,別特麼眉來眼去。”
“你要做什麼?爸,這裡是寫字樓!”江知羽著急地提醒。
江錦昆說:“也沒影響你們做私事啊,怎麼,就準你倆親完了還拉來扯去?”
沒人料到戀情會以這種形式暴露給家長,饒是戚述也感到窒息。
他還在內心打草稿,希望能挽回一些好感,讓江錦昆能夠消氣。
可惜做併購的和當翻譯的即便加起來,都沒這一個律師能說。
江錦昆道:“你什麼時候盯上我家小孩的,我回國和松晟對接,你非要打包那盤和牛,說你物件等著吃夜宵,還愛你愛得要死要活。”
梳理完時間節點和具體對話,他逼問:“你們那麼早就在一起了?還是你這個人移情別戀?”
話音落下,江知羽一頭霧水地扭過頭,這下換成戚述視線遊離。
隨即,江知羽反應過來戚述在背後吹牛。
“我、我們那時候在曖昧期,四捨五入就是談了,那些東西也進了我的肚子。”江知羽很想踩戚述一腳,“反正我不會否認。”
戚述和江錦昆說:“當時我不知道你們的關係,如果能瞭解,肯定不會和您搶。”
他再坦蕩道:“那句話的確是藉口,但我說的時候已經非他不可了,其實是我對他不追到就不放手。”
聽到他這樣攤牌,江錦昆愈發咬牙切齒。
“我最開始就猜到你全是壞水,以為專案結束也就各走各的道了,你敢情在背地裡碰我兒l子,那天我特麼被帶去八達嶺就知道不對勁!”
他鮮少語無倫次,這下真的是氣狠了,頭腦都有點糊塗。
不僅僅是他,江知羽和戚述也很暈。
江知羽眼神示意:他怎麼把你罵得那麼狠?不是有交情麼,不是相談甚歡玩轉四九城麼?
戚述活了二十多年沒這麼發過蒙:“。”
然後,他擠出話語:“你發行程表的時候,我剛得知你是絨絨他爸,想要自己安排招待。”
“上面那麼多景點,訂門票那會兒l還擔心你會不會中暑,想著約上的可以看情況取消。”
剖析著心路歷程,戚述道:“說實話那天好幾個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發現你那麼有精神,我不想讓你留遺憾,超速了也要送你去北海看看。”
合著對方是在奉承他,江錦昆想到自己在公園裡差點虛脫,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