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領了一頓難以痊癒的毒打。
為了揍上清,玉清自領過很多打,但是,跟現在的這頓相比簡直大巫見小巫。
上清目瞪口呆,眼看著玉清也被人抬著擔架送到了他這裡,一人一床,挨在一起,當了對兒鄰居。
“您這是幹嘛呢?”他忍不住用上了尊稱。
玉清躺的很老實,雙手交疊在胸前,淡道:“不敬長輩,不孝不悌,該打。”
上清愣了愣,歪頭想了又想,忽然笑了。
玉清偏過頭看他,問:“又在笑什麼?”
上清笑呵呵地說:“我沒想到你這樣的人竟然會說冷笑話。”
“哪樣的人?”
“小冰塊,大小姐,假正經。”
上清給玉清起過無數外號,但是:“……大小姐?”
上清撅了噘嘴,在太清的阻止中,說道:“年紀大,後臺硬,心眼小,脾氣大,自然是大小姐。”
玉清眨了眨眼,竟然沒有當場動怒,也許,外號太多了,他也生不過來氣,他甚至可以心態平和地評鑑起自己的外號了,他想,竟然還挺貼切的。
上清半天沒捱打,驚奇地轉過頭,驚恐地發現這座萬年不化的冰山,笑了。
“你笑什麼?”這回輪到上清問了。
玉清轉過頭,看著房梁,溫聲道:“我想笑就笑。”
上清琢磨這句話,想著想著,竟然也沒頭沒腦地跟著笑,屋子裡傳出上清爽朗的笑聲,玉清臉上的笑意一直掛著沒有落下去過,三個人裡只有太清摸不著頭腦,不打架了著實是個好事,但是。
“上清,你別笑了,傷口又要裂開了。”
這回輪到玉清“噗”地一下笑出聲來。
兩個人見面就打架的傢伙,詭異地就此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雖然偶爾,他倆還是會打架,但是多的是友好的時候,上清天天找玉清玩,早課要跟著,修行要跟著,他那群崑崙山的“狐朋狗友”屬實是跌破了眼鏡,看著他倆友好地勾肩搭背像是見到了鬼,一個個眼珠子瞪得要掉到地上去了。
上清沒有半點自知之明,站在玉清身邊,和往日一樣誇張地揚起手,像只猴子,跟他們打招呼。
崑崙山的弟子們支支吾吾,磕磕絆絆一個兩個成了有口難言的小結巴。
上清“嘿”了一聲,說:“別害羞啊,這是我新認的兒子,你們都見過的。”
玉清面無表情地打了他的後腦勺,一掌把他拍到地上,淡淡地看了一眼圍觀的眾人,嚇得他們齊齊往後退一步,輕哼一聲,轉過身就走了。
上清從地上爬起來,抱拳道:“哎呀,是我這個做爹的沒教好,兄弟們看好了,我這就大義滅親!”
“孽障,納命來!”
眾人:“……”你只不過是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了而已。
嗯,總之,有上清的地方必有玉清,有玉清的地方也必有上清,而且他倆和睦相處,很少再大打出手,最多你來我往的切磋切磋打著玩,作為大師兄的太清對此也不明所以,但總算不用提心吊膽他們會闖禍了。
又一次大講會來臨,太清的心全程提到嗓子眼,一點課沒聽,生怕這倆混蛋又闖下大禍連累他也關禁閉,但這倆人真的沒打架,他們中間明明隔著一個太清,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混到一塊去了,玉清正襟危坐,上清頭頂著仙女們送的花環坐沒坐相,招蜂引蝶,期間不知道誰問了什麼問題,引得鴻鈞哈哈一笑,他坐在高高的雲上,開啟手裡的摺扇,露出上面一個“道”字,然後輕輕一揮手,親手降臨了奇蹟。
在那一瞬間,崑崙山萬年不化的冰雪消融,春日陡然降臨,山河表裡露出原本絢爛的模樣,萬物生機勃勃,遠山之外傳來清脆的鳳鳴,紛飛的雪化作了淅淅瀝瀝的暖雨。
他們深處其中,和在場其他人一樣震撼,大講會結束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前往了東崑崙群山中最高的一座,藉此見到了人間的四季和眾生的悲喜。
上清說:“我以前在山下流浪的時候看到了很多痛苦而迷茫的生靈,他們的生命痛苦而短暫,如果,它們也能像我們一樣見證這一刻的奇蹟就好了。”
玉清在崑崙山長大,沒有見過山下的世界,狹隘的他不解上清過於博大的悲憫心。
“玉清,”他問,“你知道什麼是道嗎?”
玉清說:“道即天地自然。”
“不,道是方向,”上清說,“師父這一生為無數人指引了前進的方向,可是,他只渡過仙,卻未曾真正看過三界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