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像我,如果不順著闡截的因果殺下去,殺到終結的那一天,我心中的憤懣與鬱結就永遠不會散開,這就是我的問心無愧。”
楊戩挑了挑眉,問:“你這麼囂張的傢伙,也肯稱自己是‘小嘍囉’了啊?”
“嘿,只不過是個稱呼,楊嬋平時不開心罵我的話可比這句‘小嘍囉’難聽多了,我現在這是心胸寬闊了,無所謂稱呼而已,而且,”他沉默片刻,陰鬱地說,“師父死的時候,我無能為力的樣子,可不就是個滑稽的‘小嘍囉’嗎?”
楊戩暗暗嘆了口氣,他其實也不遑多讓,他明明早很多人明瞭這場大戰的不對勁,卻還是無能為力地等到它的來臨。
時代洪流之下,他們這樣能力不夠、資歷不足的年輕人,做什麼都是無用功。
就算是以凡人之軀復仇九天的昊天也是抓住機遇,順勢而上的。
他望著天,想著鬼女跟他說過的話,嘆道:“問心無愧啊。”
就算是他這樣心無雜念,矢志不移的人也覺得困難。
兩人交談間,還是沒有擺脫七仙的圍攻,而雪上加霜的是,與慈航道人、廣法天尊、普賢真人對敵的金靈聖母一行人竟然打到他們這裡了。
金靈聖母這個人在修成大仙之前,就是身份尊貴的後宮娘娘,除了愛宮鬥,還非常講排場,人家截教子弟包括通天在內都是走著來,或者靠自己手裡的法器飛著來的,她倒好坐了個七隻長相憨態可掬的仙豬拉動的極其奢華的七香車,她身後化喜怒哀樂四張臉,每張臉還配合著一雙手,一張臉配一把武器,看起來花裡胡哨的。
慈航幾人飛身殺來,看到被七仙圍攻的哪吒,廣法皺著眉,喊道:“快讓開。”
師叔固然是為了他們好,但也得哪吒他們跑得開啊。
哪吒架著風火輪、楊戩架著水,飛向高處短暫地離開了包圍圈,而那位金靈聖母在看到他們的時候,與身後的喜怒哀樂分離開來,任由她們跟慈航那幾人鬥去,自個兒倚靠在車上,披著藍色的彩帛,翹著蘭花指,衣衫半解,露出一對玲瓏的鎖骨,她朝哪吒和楊戩這邊嫵媚一笑,媚眼如絲:“喲,歹竹出好筍,怎麼兩位跟我們教中那群歪瓜裂棗好出那麼多一截呢?”
截教七仙:“……”有被罵到。
“行了!”靈牙仙吼著粗氣,喊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泡男人。”
“給我好好打,少整那套!”烏雲仙跟著附和。
金靈聖母聽都不聽,她摸了摸臉,有些惆悵地拿出鏡子:“每每看到新鮮出爐的美少年,我總是要感慨年華易老。”
“瞧瞧,”她理了理雲鬢,嘚瑟著說,“我真是一點沒老,依舊風華絕代!”
眾人:“……”
金箍仙挑撥離間:“那你這意思就是咱們教主老了?”
“呸呸呸,”她捂住只穿了一層抹胸的胸口,神色溫柔到肉麻,“師父永遠是少年,我在這裡永遠留著位置給他呢。”
“得了吧,我看教主嫌棄你嫌棄得就差把你丟出蓬萊島了。”
金靈聖母果然生氣了:“我好歹是你們師叔,沒大沒小,一群沒教養的東西,看我替師父好好管教你們!”
她從中戰車上飛下來,哪吒立即警惕起來,眼見著,她柔軟的身體好像化作了一陣風,從戰場上飄了一圈,七聲脆響過後,隨侍七仙被她一人一巴掌打出了原型,她重新飛到了車上,這回站了起來,雍容華貴,倨傲地說:“一群沒教養的東西。”
她身後的喜怒哀樂做丫鬟狀,齊聲喊道:“娘娘教訓的對。”
金靈聖母哼了一聲,儼然宮鬥王者,昂首挺胸。耀武揚威。
哪吒:“……”好做作的老女人。
楊戩:“……”到底在哪蒐羅來的奇葩。
“金靈!”自己家隊友都看不下去了,“你作什麼妖呢?!”
龜靈聖母在很遠的地方似乎聽到這裡的動靜,高聲喊道:“金靈!你要是敢給師父在戰場上掉鏈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金靈聖母“嘖”了一聲,罵道:“活了千萬年了,我看你這綠毛龜就算死了,也變不成鬼的。”
雖是這麼說,但是金靈聖母也算是收起他們截教一脈相承的耍寶絕技了,開始認真對付他們了,她定了定神,一揮手,手中變出巨大的龍虎如意,朝著哪吒和楊戩砸去。
楊戩天眼一開,打算看出它的破綻,卻發現這玉如意竟然和當年在崑崙山遇到的玄素一樣,毫無破綻,他心裡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