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過“親朋好友”四個字,哪吒以前沒有朋友,但現在有了,他主動回應道:“她是我的朋友。”
金吒笑眼彎彎。
木吒在一邊偷偷說:“哥,我怎麼覺得他倆不像朋友呢?”
金吒笑眯眯地對自己親愛的弟弟施用了禁言咒。
為了家宅安寧,就暫且犧牲一下小我吧,我親愛的弟弟喲。
木吒被迫住了嘴,又是幾輪推杯換盞,哪吒看的無趣,帶著吃飽的楊嬋出去晃悠了。
李靖和金吒喝了上頭,也沒再罵他,最多再提及他那個寶貝朋友時罵一句:“什麼朋友,我看是狐朋狗友。”
金吒聽著了,笑著“欸”了一聲,給李靖把酒滿上,不讓他再說這些傷人的話。
因為金吒在,哪吒好歹沒有大鬧宴席還李府一片安寧,他就算聽到“狐朋狗友”的話,也只是捂住了楊嬋的耳朵,沒讓她聽見。
楊嬋一出李府就是又一場熱鬧。
舞獅隊頂著年獸的腦袋在街頭巷尾晃悠,呼的人潮洶湧,歡笑聲如海潮一般撲面而來。
即便是這樣的荒年,陳塘關的年關依舊熱鬧,人們卸去一冬的愁眉苦臉,在熱鬧的街頭巷尾,喜笑顏開,感慨著又是一年的過去。
人流太多,但即便是過年夜,這種熱鬧的日子,陳塘關的人還是不敢往哪吒身邊湊,幸得此,楊嬋逛街逛得十分舒服。
被節日熱鬧的氣氛所感染,她在繽紛的彩光中一蹦一跳,哪吒喊她一聲,她就轉過身,倒著走。
她笑眼彎彎,俏皮地對著哪吒倒著走,她倒著走,厚實的藍色大氅就順著風將她團團包裹,看上去暖和又喜慶。
楊嬋方才在席間喝了點酒,這會兒酒精上臉,在雞蛋一樣的圓臉上滾出兩團酡紅的紅雲來。
比起剛遇見的時候,楊嬋似乎長高了一些,也變瘦一些,臉上的嬰兒肥消散了許多,彎彎的眼睛在不笑時總是藏著很多東西。
她走的過程中,手鐲總髮出叮鈴叮鈴清脆的響聲。
她有些醉了,不曉得為什麼自己怎麼這麼吵,她東找西找,找出了手腕上的罪魁禍首。
她看著看著,遲鈍地揚起了眉毛,對哪吒說:“你送我的東西好吵。”
哪吒點點頭,深以為然。
楊嬋看到哪吒點頭,又莫名其妙地笑了,她壞心眼地說:“吵點好,最好能吵死你。”
哪吒失語片刻,就見楊嬋立在原地,對著他,揚起手腕上的手鐲,一個勁兒地搖。
叮噹聲自然比不過街頭巷尾喜慶的笑聲和鑼鼓聲,但是哪吒就是隻聽得到她手裡的鈴鐺聲。
楊嬋笑成一朵花了,她上前一步,顯擺著:“是不是吵死你了?”
哪吒笑著說:“當然吵死我了。”
笑完,他低頭看著楊嬋臉上的酡紅,溫聲說:“楊嬋,你醉了。”
楊嬋遲鈍地想了片刻,然後慢吞吞地回:“還好吧。”
好什麼呀?
哪吒別過臉,偷偷嘲笑她。
楊嬋走過來,踩了他一腳。
哪吒笑出聲來。
楊嬋挽住他的胳膊,整個人往下墜,說:“對,我就醉了,你就這樣把我拖回去吧。”
“拖到哪裡去?”
“當然阿大家裡,”楊嬋皺了皺鼻子,說,“我可不想在你家過夜。”
楊嬋不喜歡他家是很明顯的事,但哪吒不喜歡阿大家也是很明顯的事。
他說:“我才不會把你拖到那裡去。”
楊嬋又站起來,鬆開手,老氣橫秋地嘆道:“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我自己走回去吧。”
哪吒看著熱鬧的巷道,新年時,陳塘關的燈火會徹夜通明,直到第二天天亮,但是鄉野裡可沒辦法這般奢侈,楊嬋回去,該走黑黢黢的路了。
鄉間夜晚,什麼也看不見,危機四伏,楊嬋就這樣一個人回去肯定是不行的。
他拉著楊嬋買了一盞昂貴的用絲綢和竹條編成的燈籠。
這燈籠還怪喜慶的,上面寫著字。楊嬋捧著燈籠,藉著光,去看上面的文字,只見它前面寫著“平安”,後面寫著“順遂”,又笑了。
她接過哪吒遞過來的燈,看著這漂亮的燈盞,又看了看他們周遭流動的人群,在燈火明亮的屋簷下對哪吒說:“老大啊,活著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哪吒沒有回應。
“我有時候累了,會想想為什麼爹孃、阿兄、你還無數的人對我說過的‘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