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聲迴盪在山谷中。
太乙卻面無表情,與哪吒是一模一樣的涼薄。
兩刻過後,石磯的哀叫聲停了,罩中的火也停了。
九龍神火罩自動開啟,掉出了石磯的真身。
一顆小小的、小小的,玄黃頑石。
她的原身掉落在山川草木之間,原歸自由的天地,靈魂卻被永遠禁錮在封神榜上。
不得往生。
太乙抬頭望著上天,嘆道:“哪吒劫數已至,我的殺生劫也來到了,師叔啊,這一關該如何過去呢?”
楊嬋一直等在山澗,她從白晝等到黑夜,寂靜的山谷裡迴盪著鬼泣一般的哭聲。
她聽得發抖,忍不住緊緊抱住自己,卻還是感覺害怕。
她點亮了手中的蓮燈,幽幽的燈火照亮了寂靜的山谷,她提著燈,站起來,將鬼泣途徑之處照亮,什麼也沒有看見。
她輕輕鬆了口氣,覺得自己大驚小怪,又坐了下來。
等待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在等待的時間裡一剎那是很久很久的。
楊嬋從天亮等到天黑,從漫長地等待中甦醒,抬頭望著天上的星辰,她差點以為自己度過了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
雲華死前也這麼說過。
作為黏在爹孃身邊長大的小討債鬼,她其實,一點不瞭解爹孃。
來到這個世界時,他們就已經很相愛了,楊天佑偶爾隨軍出征,出行不過一日家書便有數封,事無鉅細地彙報近況,楊嬋偶爾也會好奇纏著雲華給自己念楊天佑寄來的家書。
但云華總笑著打發她,不給她看信的內容,獨自一人一遍遍看完那用絲綢寫就的珍貴的家書,藏在她好像什麼都能裝下的袖子裡,將嘟著嘴的楊嬋抱起來,圍著空寂的楊府裡轉圈圈。
後來,楊嬋看到了信的內容。
一句話也沒有提她和兄長,上面字字句句全是雲華。
楊戩跟她說,那不是家書,是情書。
情書。
雲華袖子裡藏了那麼多,楊嬋覺得都可以做好幾件衣服了,那這情書的到底有多厚啊。
楊戩笑著揉了揉她的頭,說:“厚的不是書信,而是情誼。”
那這情誼也太厚了吧。
楊嬋寫一個字都嫌煩,楊天佑還能寫那麼多。
出於好奇,楊嬋問了雲華,他們之間的情誼到底有多深厚。
雲華做了一個奇怪的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