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哲解釋道:“這是我們夏人的母親塗山氏遺留下來的神物,據說,可以溝通看不到的亡靈,可惜我們一族對鬼神接觸的太少,這塊玉雖然當作寶物被世代相傳,卻也一直擱置,沒有派上用場過,如果姑娘不嫌棄,我們希望能夠將這枚寶玉當作禮物送給令愛。”
哪吒挑眉,呢喃著“溝通亡靈”,心道楊嬋有寶蓮燈早就可以溝通亡靈了,還用得上這個?
然而,他心裡雖然嗤之以鼻,但面上倒沒說什麼,任由楊嬋收下了這個禮物,當作佩玉掛到了四象身上。
在放到四象身上的下一瞬間,她身上看不見的蠱毒似乎隱隱有出現的跡象,但這一切在無人察覺時便又悄然消失。
楊嬋他們的事情已經了了,按照之前的打算,他們會盡快回西岐,臨走前,夏哲和村民們前來送行。
楊嬋問夏哲之後打算帶著族人們去哪,夏哲偏過頭看了一眼村長,笑道:“既然大商將亡,我們一族就打算回黃河邊了,那裡是我們的故鄉。”
他看向遠方,見北海血海茫茫,一望無際,笑道:“我們做過天下的主,但做了之後才發現不過如此,比起天下共主,或許,我們更願意做自己的主。”
“有尊嚴、自由地活在這世間。”
楊嬋點點頭,笑著祝福了他們,然後轉過頭,跟哪吒一起離開了北海,夏哲目送著他們,直到他們的身影在北海變成小小的一點,難覓痕跡。
楊嬋重新回到西岐已經是兩個月以後的事了,但沒想到,都兩個多月了,從初夏都拖到了盛夏,西岐的仗竟然還沒有打完。
周營往前前進了十幾裡,他們沒有回城,先行去了周營,不經通傳走進周營裡,發現崑崙山高貴的神仙們此時擠在一起帳篷裡下餃子,熱鬧非凡。
太乙擠在其中,抱著酒壺偷偷摸魚,沒被他頭頂上的師兄發現,卻被自家徒弟一眼瞅見,哪吒幾步上前,一把奪走了太乙藏在寬袖裡的小酒杯。
太乙嚇了一跳,抬頭以為是自家那群多管閒事的師兄,結果瞅見的是哪吒一行,哪吒亮出手裡的酒,笑著說:“師父,你這可又被我抓住把柄了。”
太乙一把矇住他的嘴,拉著他坐下,低罵道:“說什麼呢?!”
怎麼帶坑自家師父的?
楊嬋從哪吒那裡聽來他靈魂的元兇,對太乙感情變得複雜,半天沒上前,放下懷裡的四象,四象倒很樂呵,樂顛顛地跑到太乙身邊,大聲喊:“爺爺!”
她這一喊,把營裡商議戰略的大人們都喊了過來。
於是,太乙摸魚的事就徹底瞞不住了,只見那甦醒後的姜子牙坐落在後排,主動將主帥的位置讓給燃燈,燃燈手裡轉著佛珠,偏過頭,越過數十位上仙,瞅見了太乙的“天倫之樂”,皮笑肉不笑地說:“師弟,你還挺有雅興啊。”
廣法天尊“噗”地一聲笑出聲來,別過頭去,卻又裝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一來一去像個神經病,惹得身邊的金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哪吒看到燃燈皺起眉頭,太乙摁住他的頭,不讓他瞎說話,然後從位子上坐起來,朝燃燈行禮,過後,說道:“師兄,哪吒他們剛剛回來,我先帶他們去安頓一下。”
燃燈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多說,擺擺手,讓他們走了。
太乙帶著哪吒他們先回了西岐城,如今,闡截兩教擺起十絕陣鬥法,一切似乎都跟周人無關了似的,西岐城門大開,繁榮依舊。
太乙作為主將卻不在城中住,他一直隨大流地跟著其餘的師兄們在戰場上混著,讓他幹啥他幹啥,從不主動請戰,油滑的像個泥鰍,惹得幾位師兄頗為不滿,但他非要混著,也拿他沒辦法。
太乙牽著四象,看到了她身上的珠子,“哦”了一聲,道:“這就是北海海眼?”
四象點點頭,道:“娘說,有了這個,我就可以做個正常的小孩子。”
太乙聞言,笑了笑,彎下腰,手賤地用手裡的拂塵掃了掃四象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說:“那我可不得為你接風洗塵一下子?”
四象被撲了一臉毛,咳嗽不停,囁嚅著喊:“爺爺。”
哪吒則在一邊問道:“我們來去都有兩個月了,十絕陣這還沒打完吶?”
太乙“哎呀”一聲,就像跟他無關似的,在一旁說:“哪裡有那麼好打啊,招惹了一個截教弟子,就會引來一群,引來一群就會驚動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
太乙也不跟他打啞謎,往外指了指,說:“截教的趙公明來了,諸位師兄正頭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