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乙想了想,說:“應該就是兩個人能夠永遠在一起的意思吧。”
“為什麼是應該?”
太乙咳了咳,說:“因為我也沒成過親啊。”
求仙問道,往往要斬斷三尸,謝絕情慾,這樣的話,大多數仙人都跟滾滾紅塵無關,太乙也是這大多數的一份子。
四象聞言,點了點頭,又問:“爺爺,那什麼是心魔呢?”
太乙愣了愣,手滯在空中,問:“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哪吒說你有心魔,難過死劫,他一直擔心,屢次問你,你都混過去,他之後只能跟娘一起盯著你了。”
太乙怔然,沉默良久,說:“就算盯著我也沒用啊。”
“為什麼?”
“四象,這世上有些坎是不過去的,它是愧疚,是悔意,是無法克服的心魔。”
“那爺爺的心魔是什麼呢?”
太乙將地上的四象抱在懷裡,望著涿鹿的方向,嘆道:“我的啊……”
他的心魔自然是他親手推下去的那個無父無母,無人教養的小少年,靈珠子。
他天生天養,無因無果,卻為了人間揹負了不該他揹負的因果,他當然不願意,所以一路一直闖禍伺機逃脫,可每一次太乙都親手將他抓了回來,他們這一抓一逃,行遍了人間,逐漸的太乙也動了惻隱之心。
這件事從一開始普通的差事變成了太乙心中沉重的負擔,靈珠子越是想活,越是掙扎,他越是愧疚,愧疚壓得他抬不起頭,於是,他在短短的日子裡,給了他能給的一切,然而,他給出的東西卻成了靈珠子最後的催命符。
他本無因無果,就算逃離強壓下來的責任,也沒任何關係,可是他受了太乙的教養之恩,就捲進了這場因果中,他不曾對世界善待,但卻會善待他的人付出所有,他重情重義,至純至性,在恐懼而不甘中義無反顧地跳入了涿鹿所築就的天坑中,身體和靈魂被億萬惡鬼吞噬啃咬,直到將這些怪物收到自己的靈魂中,徹底在世間泯滅。
那樣的痛苦是太乙無法想象的,而正因為無法想象,午夜夢迴他便會自殘式地一遍遍回想,這些跨不過去的愧疚在日夜磨練中逐漸成了他的心魔。
心魔在身,即便他懂得分寸,也依然將靈珠子被啃食殆盡,混亂而糾纏的靈魂投入輪迴中,期盼他可以擁有來生。
可是,連靈魂都碾碎改變的靈珠子和哪吒明顯是兩個人。
靈珠子死了就是死了。
他對哪吒再好,也抹滅不掉靈珠子的死,這一切,對太乙來說就是個無法開啟的死結,也是跨不過去的心魔。
人死如燈滅,他連贖罪的機會也沒有。
他自覺罪孽深重,在破心魔一路上根本就沒有努力過,自己知道註定度不過死劫,也註定會死,所以得過且過,態度十分消極。
“爺爺?”四象發現他沉默很久了,
太乙頓了頓,低下頭,看著四象脖子上掛著的寶珠,想起靈珠子曾經掛到脖子上當作寶貝的乾坤圈,苦笑道:“我的心魔啊,已經死了。”
話音剛落,諾大的西岐城忽然從白晝陷入昏暗的黑夜之中,烏雲瀰漫,遮天蔽日,三霄站在雲層之中,自如地操控天上的雲朵。
太乙臉色大變,望著天上的三霄,見為首的雲霄一身白衣,仙氣飄飄,雲淡風輕,眼中卻恨意纏綿,歇斯底里,她俯瞰西岐城中的闡教子弟,說:
“諸位道友,我是來討我兄長的血債的。”
“此債此孽,還請各位,拿命來償。”
凋零
三霄一出,西岐城中的弟子紛紛出來,從城外飛到城中流動,妄圖對付三霄,然而,三霄閉關幾千年,關於她們的情報實在稀少,只知道她們中雲霄半步金仙,實力遠不遜於燃燈。
因而,雲霄一出,燃燈當仁不讓地在眾弟子之前,飛到空中要與她們鬥法。
燃燈飛到了天上,太乙則趕忙往房裡跑,他找到正在試婚服的哪吒和楊嬋兩人,在他們尚且懵懂之時,拉著他們往外跑,哪吒抓住太乙,立在原地,皺著眉說:“師父,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出事了,當然出事了。
太乙難得神情慌張,對哪吒說:“你帶著楊嬋和四象,現在,馬上,儘快離開西岐城。”
哪吒有所遲疑,就聽太乙吼道:“去啊,待會兒就來不及了!”
然而,這遲疑的幾刻已足夠耽擱時間了,天上那邊燃燈本欲與三霄鬥法,不想雲霄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