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陸壓一眼,陸壓給予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楊嬋心下一定,學著陸壓平日裡釣魚的樣子,等了兩刻,等到手裡的魚竿越來越重時,拿住魚竿往後一挑,江裡的魚便飛了出來。
楊嬋第一次釣到魚,很沒準數,飛起來的魚掛著魚勾可憐地在空中飛來飛去,就是飛不到楊嬋手裡,楊嬋將魚竿塞在懷裡,抬起雙手怎麼夠也夠不到,還是陸壓伸出手,拿過她手裡的漁線,將空中飛擺的魚拿住了。
楊嬋看到手裡的魚,興奮地把頭上的斗笠摘了,又蹦又跳,跳完,她說:“魚釣到了,你該送我回家了吧?”
陸壓拿著手裡撲騰的魚,挑眉,問:“我什麼時候說過你釣到魚就放你回去?”
楊嬋急了:“你是沒說過,但這都幾天了,我了無音訊,阿兄和哪吒都會擔心的。”
“你放心,你的信兒我早已傳到西岐,不至於了無音訊,不過那哪吒倒還真來找你了。”陸壓笑了笑,說,“不過他看不到我們,只能追著你的靈氣走。”
“現在,嗯,”陸壓感受一下週圍的靈力,笑道,“好像還跟著呢。”
“看起來闡截一戰,有的是人不上心。”
聽到哪吒來找,楊嬋更著急,喊:“那你還關著我作什麼?快把我放出去。”
她學會堵陸壓的話了,道:“我倆都熟了,還有什麼舊好敘的?!快放我回去。”
“急什麼?我又沒說過不會放你,”陸壓看了看手裡的魚,答非所問,“中午吃魚嗎?”
“不吃!”楊嬋站在船尾,問,“那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
“不吃也行,反正你現在的身體本來也不是凡人了,餓不死,”陸壓一邊聊閒,一邊說正事,“時機到了就放你。”
“什麼時機?”
陸壓挑起魚勾,把懷裡的魚放回了江裡,然後那受了傷的魚繼續隨波逐流,臨到斷崖前,順著飛濺的江水,“噗”地一聲掉到渾濁而奔騰的大河裡。
陸壓撐著腿,站了起來,然後往船頭走,楊嬋也跟著他一起走,臨到船頭,往下一看,便能看到千丈斷崖,瀑布飛濺,其中魚蝦掉落出來的不知凡幾,楊嬋往後退了一步,陸壓則抓著她的肩,讓她抬頭去看遼闊而壯麗的山川,說:“人間在很久之前是一片空白,山川草木、日月星辰,什麼也沒有。”
“而今人間的一切是仿照著仙界而做的,仙界所能有的一切,帝俊都給了人間,女媧甚至以仙族為範本捏出了人,可以說除了稀薄的靈氣,人間幾乎是仙界的復刻。”
“人間不是自然而得,而是眾神故意為之,他們為了一塊空白的地界花費了畢生的心血,這是他們的善。然而,造物者們總是帶著一種偏狹的控制慾,對被創造的一切心懷悲憫的同時又自以為是,高高在上,他們帶著低他們一等的心去看被創造的人間……這樣的心態幾乎沒有哪個神仙可以逃離。”
“楊嬋,”陸壓問她,“你覺得什麼是神?”
楊嬋皺著眉,冥思苦想,答道:“法力高強,超凡脫俗,瀟灑自在,壽命綿長?”
“不是。”陸壓解釋道,“這世上本沒有神,或者說,在人間出現之前,沒有神。”
楊嬋疑惑。
“兒子成為父親,便成了神,臣子成為君主,便成了神,凡人修煉成仙,便成了神。”
陸壓笑意更深,他說:“擁有了權力,就是神。”
“我不太懂……”
陸壓拍了拍她的頭,偏過頭,溫柔地說:“沒必要懂。”
“我跟你說這些,不過是想告訴你,”他頓了頓,笑眼彎彎,“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成神,他們沒什麼了不起的。”
“你跟我說你做人不做神,但聽起來你對做神又很體悟。”楊嬋雙手抱胸,狐疑地打量著他,眯起眼睛,說,“真奇怪。”
“我是神啊,但我不是神仙,”陸壓看著楊嬋,說,“我是神仙的神。”
楊嬋詫異地揚起眉,沉吟片刻,說:“你果然很奇怪。”
“不僅奇怪,”楊嬋頓了頓,強調道,“而且狂妄極了。”
“討厭嗎?”
楊嬋歪過頭想了想,說:“好像沒有,我身邊的人都是你這個樣子的。”
她掰著指頭開始算:“哪吒,阿兄,哦,好像還有我。”
“你們狂多了,我都習慣了。”
陸壓哈哈大笑,揉了揉楊嬋的腦袋,楊嬋抱著頭,喊:“才梳好的頭!”
楊嬋躲到一邊,說:“你做你的神,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