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空手而歸呢?
答案呼之欲出。
如果他不是故意的,那他是不是不懂呢?
他喜歡她,但是不知道什麼是喜歡,更不知道怎麼怎樣界定這樣的感情。
“楊嬋,”哪吒鼓起勇氣又輕輕敲了一下門,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楊嬋看著他的身影,想,既然放棄不了,她是不是該努力一些?
屋內的楊嬋始終沒有回應,哪吒卻不願意放棄,他站在門口,挺拔如竹的身影為屋裡的人微微下彎,而他抿著唇,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他雖然沒有動靜,但楊嬋知道以他討人厭的程度,一定會再敲門的,直到楊嬋回應為止。
楊嬋其實已經難過的九曲迴腸,翻江倒海了,但嘴皮子不饒人,她躺了回去悶在被子裡,輕聲嘟囔著:“反正和這個討人厭的賴皮鬼分也分不開,湊合著過唄,還能怎麼辦?”
她用力擦了擦眼睛,把眼淚都擦乾淨,然後跳下床,徑直走到了窗前,深吸一口氣,掛上了無懈可擊的笑臉,一把推開窗,支起身子,側過身,招了招手,手上的清心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哪吒立即回過頭,撞上了楊嬋的笑臉。
她和他一樣因為“死”,永遠停留在了少年的模樣。
她此時露出一張從未改變過的俏麗的桃花面,配合著那雙如太陽一般璀璨的眼睛,一露面,便是春暖花開,萬物復甦,她笑著望著門前傻站著的哪吒,調侃道:“別敲了,我在這呢。”
哪吒怔愣地看著她,差點以為是夢,不由得再次患得患失,然而,一睜一閉,她仍在原地等待。
他遲鈍地點了點頭,訥訥說:“我知道。”
這不是假的。
埋怨
楊嬋的心情就像是夏日的天氣,說變就變,剛剛還一副怎麼也哄不好的樣子,這會兒就已經喜笑顏開,非常好說話了。
她見哪吒傻站在那裡,打算直接從窗子上翻出來,哪吒“欸”了一聲,立即趕到窗前,接住了身手變得利落許多的楊嬋。
哪吒抱著她,無奈地說:“窗子不是用來翻的。”
她在崑崙山待了幾年,身手待好了,人也待野了。
楊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裡想,當年他不跟拔蘿蔔似的,把自己從窗戶裡拔出來的嗎?現在倒教訓起自己來了。
世事真是變化無常,哪吒都能教她什麼是規矩了。
她從哪吒懷裡跳下來,哪吒的懷抱很輕,一掙就放開了,眼睛倒是盯得很緊,看著楊嬋,看著看著,忽然沉下臉,低聲問道:“你怎麼哭了?”
楊嬋“啊”了一聲,心裡想,總不能說是被你欺負哭的吧?嘴上只能打哈哈,說:“西岐風沙太大了,沙子吹到眼睛裡了,眼睛疼,所以流淚了。”
哪吒皺著眉,不由分說地捧著她的頭,要去翻她的眼睛。
楊嬋隨口撒個慌,哪能讓他真看啊,她趕忙閉上眼,推了推身前的人,說:“剛剛已經揉沒了,你別看了。”
哪吒不信。
楊嬋腦經急轉彎,抬起手,威脅道:“別看了,再看我喊非禮了啊?”
哪吒一頓,眉頭微挑,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瞅著楊嬋,就像她是個神經病似的。
楊嬋被看的心虛,心道,對,您光明坦蕩的,能有什麼非禮的心思啊?就我一天天東想西想,心思極其不純良,您可不是流氓,我是,行了吧?
想到這,她更加怨念,一把推開哪吒,嘴裡嘟囔著:“朋友,朋友。”
個屁。
誰要跟你當朋友。
楊嬋性子好,從小到大都不缺朋友,用不著上趕著給自己找個新朋友。
她把她上趕子的新朋友推開,哪吒被推到一邊,看著楊嬋,帶著疑惑和不易察覺的慌張,問:“楊嬋,你怎麼又生氣了?”
楊嬋翻了個白眼,說:“我可沒生氣。”
她什麼身份啊,哪好意思生氣。
瞧瞧,這陰陽怪氣的樣子。
哪吒雙手抱胸,歪了歪頭,陷入了沉思,然而思考許久,也沒想出來一個答案。
楊嬋退到安全距離,卻還摁耐不住小心思,暗戳戳接近,她輕咳幾聲,說:“你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哪吒輕蹙著眉,略覺不滿地瞅著她,說:“我才到西岐,才見到你。”
楊嬋一愣,臉騰得一下紅了,在哪吒肩上糊了一巴掌,說:“朋友之間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