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可以學習想要學習的,選擇想要選擇,去往想要去往的地方。”
玄素哭喊道:“我不要長大,更不需要自由,我只要阿父和阿母永遠在我身邊!”
伏羲無奈地看著她,對玄女說:“阿素還是沒有長大。”
玄女搖了搖頭,道:“她只是不願意。”
“不願意就不願意吧,”伏羲靠在床上,仔仔細細看著這個長不大的小姑娘,說了與女媧相似的話,他道,“不必管她,就這樣吧。”
玄女自顧自地承諾道:“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伏羲輕輕一笑,就像年輕時那般總帶著洞察世事的三分輕慢,閉上眼,輕聲道:“你啊,先照顧好自己吧。”
伏羲去世後,玄素大病一場,玄女如她所承諾的那樣對她悉心照料,玄素就此將她視作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變得愈發神經質,愈發歇斯底里。
前頭幾萬年,玄女一切安好,玄素自然相安無事,除了跟得緊了點,沒有太大的問題。
但涿鹿之戰以後,玄女一病不起,玄素也幾次瀕臨崩潰的邊緣,吵得最兇的那次是雲華下山的時候,玄女急的從纏綿已久的病榻上滾了下來,玄素大驚,連忙要把下山出走的雲華抓回來,卻被玄女拉住。
她說了女媧和伏羲一樣的話,她說:“不用管她,就這樣吧。”
長到這個年紀的玄素哪能聽不出這句話的意思,這是尊重她的選擇,放她自由。
玄素再也受不了了,她吼道:“那三界與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非得下山,惹得這一身傷病,纏綿病榻?!”
“你病到現在,誰管你了?!”
不等玄女回覆,她又喊道:“那九黎與你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替他們這群反天的混賬庇護遺孤?”
“你養到現在,又養了個什麼樣的白眼狼?!”
玄女很嚴厲地看著她,她厲聲喝道:“玄素!”
玄素被吼的一愣,惡毒的言語通通咽回了肚子裡,她僵在原地,看著與她一母同胞,血濃於水,又相依為命的姐姐,不哭反笑,她哈哈大笑,前仰後倒。
她愚鈍,竟然到今天才看明白,
聖人心裡,是沒有家人的。
所以,在他們心裡,玄素是永遠可以被放棄的。
她滿意地看著楊戩和哪吒被押送到了煉藥池裡,她見兩人試圖掙扎,嘲道:“別白費力氣了,這池子裡全是毒蛇,你們這群仙骨都沒長起來的小傢伙,落到池子裡,都撐不過兩刻,就化成一灘血肉了。”
“哦,”她特別看向哪吒,“你不一樣,你應該……得是新鮮的蓮藕。”
哪吒冷眼看著她,漆黑的眼中含著怒意,說:“把楊嬋還我。”
玄素揮揮手,淡定地表示:“你死了,我可以考慮把她還你。”
她停頓片刻,認真地說:“看在楊嬋救世的份上,我可以摘了你身上幾塊藕節,然後把你們葬在一起,全了你們的姻緣,你覺得怎麼樣?”
說罷,她強調道:“我阿父和阿母都沒這待遇呢。”
哪吒當然不覺得怎麼樣,但他和楊戩雙雙中了毒,用不了仙術,只能任人宰割,他低頭看著池中蠕動的噁心的蛇群,心裡想,等他死了,失去這副軀體,定會化作惡鬼,燒了這女媧宮,讓所有人都不會好過。
玄素做事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說要殺他們,就不會多等一刻,她招呼手下人將哪吒和楊戩直接推到了煉藥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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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看著哪吒,開了個不好笑的玩笑,他說:“跟你死在一起,我覺得很噁心。”
哪吒挑眉,冷道:“我比你更覺得噁心。”
“哦,”楊戩看著池中貪婪的毒蛇,笑道,“那我們最好還是別死了。”
他這話說得輕巧,但他們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怎麼能別死呢?
哪吒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被推進了煉藥池中。
那些在池中湧動的毒蛇在一瞬間就他們埋在身下,用尖銳的毒牙去啃噬他們的血肉,但不過一刻,哪吒懷中一直藏著的寶物忽然綻放出刺目的光芒。
哪吒在漆黑一片的世界裡,直直與璀璨的彩光相撞,他微微瞪大眼睛,張了張嘴,呢喃著“楊嬋”的名字。
漆黑的世界裡,有人朝他伸出手來,哪吒下意識牽住,然後看到了久未看見的故人。
那是楊嬋。
她提著燈,臉上帶著俏皮的笑,踮著腳,將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