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嘆息一聲,對河面下的另一半葫蘆,小聲說:“你就一直在水下吧,沒人想看你浮上來的。”
……但是憑什麼呢。
“憑什麼”這三個字,莫名其妙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羅煥生嚇了一跳,他閉眼努力搖頭,想甩開這奇怪的聲音。
可這道聲音卻一直在說話。
——“憑什麼你要是那水下的影子。”
——“憑什麼就不能是他沉下去,你浮上來。”
——“你們共用一條命線,你用十年走完了他的百年,忍受那麼多痛苦,就甘心做一個軀殼嗎?”
它在說什麼?
羅煥生臉色蒼白,根本都聽不懂這人在說什麼。
可他像是被人強行操控般,幽幽盯著那個木葫蘆,伸出手,手指顫抖,輕輕下壓。
水中葫蘆上下顛倒。
這一次笑臉被水淹沒溺斃,而哭臉冒了出來。它哭得那麼用力,水好像是淚珠。
羅煥生心中大駭,急忙收回手,甚至因為動靜太大,扯斷了葫蘆上的線。
風一吹,那掛著哭臉的木葫蘆往岸對面的雲夢臺飄去。它流著淚,詭異無聲看向他。
羅煥生渾身顫抖,咬牙,大腦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就直接跳下水去。
“小公子!”
“小公子!”羅府的侍衛們大驚失色。
而躲在橋洞裡,賊兮兮想要誘拐小孩的成耀和衛知南也懵逼了。
不是,羅煥生腦子有病吧?
“羅煥生!”成耀大喊,要是羅煥生因為這個木葫蘆溺水,他要被羅槐月記恨到死了!這樣下去,羅槐月怎麼可能還願意為了他殺衛知南!
成耀氣急敗壞,看了眼旁邊目瞪口呆的衛知南,心想要不要把這事,栽贓陷害給衛知南。
但衛知南匆忙收摺扇,陰惻惻看他。成耀馬上懂了,他爹的,這傻逼和他抱著一個想法呢。
成耀罵一聲晦氣,丟下柺杖,直接跳進河裡,去救羅煥生。
雲夢臺,靈歌壇。鍾永元守在神器【爛柯】前,又落下一顆棋子。
他原本是想追溯羅文遙在鵲都的經歷的,卻沒想到爛柯成局,佈下天網,竟然給他牽扯出了一根纏在羅文遙身上的命線來。
鍾永元瞳孔縮成一個點,徹底愣住。
天下排行十四的神器,【時之沙漏】,為道家逍遙子所有,殺機未知。
但【時之沙漏】裡的沙是可以取出的,鍾永元在年輕時,一次偶然,知道了時之沙的殺機。
【時之沙】殺機,【白髮黃雞】。
……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
衛知南和成耀氣喘吁吁地游到對岸,剛想逮著羅煥生罵一頓。
可是很快,一聲尖叫撕破今晚的寧靜。
“啊啊啊著火了!”
“高唐塔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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