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謠言止於智者,從來都無人會在意謠言的真相,他們只會在意傳播謠言時,看別人丟臉落魄的快感。
他們,享受的,就是這個過程。
陛下,下了步好棋。”
小丫頭急得脖子發紅,“那大祭司,我們該怎麼辦啊?難道真要、放縱不管嗎?”
我伸手撩了捧水,“管?現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還怎麼管?隨他去吧,名聲對本尊來說不重要,被造謠,總好過面臨殺身之禍吧。”
再度清醒過來,我覺得身上涼津津的,是被凍醒的。
睡眼惺忪地昂頭,卻對上了……一張枯敗蒼白,沾染鮮血的臉!
“柳、小北?”我心頭遽然一跳。
面前的白衣女鬼一身寒意,腳底是一灘水跡,空洞眼神對上我驚恐的視線。
驀地,擠出兩滴眼淚。
“為什麼、我一靠近你,就好、傷心、難過……就會想起,我的過往……”
也是那一瞬間,我好像透過她的眼眸,看見了她淒涼的一生。
被辜負,被欺騙,被謀殺,被一次又一次的拋棄……
她曾在水中無助地掙扎過,她以為向她伸去的那隻手,會是救贖……
卻沒想到,那就是那隻手,將她按進了深淵。
一行淚,無聲從我臉頰滑落……
——
入夜,趙青陽將一隻綠衣女紙人交給了李文,在李文動手之前還特意叮囑:
“如果談好了,就把紙人直接燒掉,如果她執意糾纏你不放,還妄圖傷害你,給你和你的夫人造成生命威脅,你就用硃砂,點一下她的眉心,再將紙人燒掉,這樣她的魂魄就會被烈火焚化。”
李文雙手顫抖著接過紙人,一臉誠懇不捨:“我知道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對她那樣殘忍。雖然她對我狠心,可我們畢竟是前男女友,從小一起長大。”
聽聽,多麼感人肺腑、大度善良的一句話。
趙青陽揮揮手示意他去家裡的十字路口燒。
他走後,樂顏不放心地問趙青陽:“不是說不會真讓柳小北魂飛魄散嗎?你怎麼還是把方法告訴他了?”
趙青陽雙臂環胸,一本正經道:“方法當然是假的了,他如果真敢用那個法子,柳小北肯定不會放過他。”
“那萬一柳小北等會真想殺他滅口呢?”
趙青陽回頭看了眼樓上房間,胸有成竹:
“我猜,他不敢真去見柳小北。大概,會選擇不同她商量,直接動手。
至於是選將柳小北強行送走,還是徹底抹殺柳小北,就全在他的一念之間了。畢竟,柳小北現在,在樓上,他太太的房間。”
樂顏明白的點點頭:“唔,那他要是真用了可讓小北魂飛魄散的假方法,又會怎樣?惹怒柳小北,他會死嗎?”
趙青陽挑挑眉:“嗯,大概會吧,因為我們,包括柳小北本人都已經給過他兩次機會了。”
說來也巧,他話音剛落,李文消失的方向就倏然竄起了一條拖著焰尾的火龍,火龍直上雲霄,似煙花般一瞬絢爛,點燃夜空,但只在夜幕中停頓了三四秒,接著就沉寂進了蒼茫天穹——
趙青陽臉色一沉,雖在意料之中,卻還是忍不住嘆了句:“他還真把事情做得這麼絕,看來,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下一刻,本該躺在樓上大床上的孟小葡突然臉色發青地狂奔下樓,衣衫不整地在偌大院子裡瘋癲大笑,口無遮攔地大吼:
“柳小北、柳小北你該死!哈哈哈哈——你活該,誰讓你妄想和我搶男人,你落到那個地步,都是你自己自找的!”
“太太……”
照顧孟小葡的女僕人驚惶追出來,剛要靠近孟小葡攔住她,卻被孟小葡神志不清地猛地一把推開,而此刻,孟小葡又忽然變得害怕恐懼起來,捂著腦袋眼下一片烏青,嘴唇發白地到處亂跑,好像在躲避什麼人的追逐,滿院子的鬧:
“別過來!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我殺了你一次就有辦法殺了你第二次!你的骨灰現在還在我手裡呢,柳小北,你活著的時候鬥不過我,死了,你也照樣得淪為我的手下敗將。
哈哈哈……你別過來,不許過來我殺了你,殺了你,啊——”
“小葡!小葡你冷靜點!”
燒完紙人的李文聽見動靜第一時間就衝了過來,一把抱住舉止瘋癲張牙舞爪面目扭曲的孟小葡,緊張出聲壓制:
“小葡你看看我!沒事了!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