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愉快。”
“我太太……”
趙青陽輕描淡寫道:“冤有頭債有主,自己造下的孽自己要償還,你沒事多幫她向神仙多燒燒香吧!能留住一條命,已經不錯了。”
李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思慮再三,抱著瘋癲的孟小葡轉身進屋,臨走,還不忘提醒趙青陽:“柳楠的嘴,你得負責。”
趙青陽虛偽笑笑:“放心,你家的事,不會從我們四個口中洩露出去,沒必要。”
李文嗯了聲,之後喊管家送客。
心裡有鬼,大晚上就將我們四個掃地出門了。
柳楠倒是個沉得住氣的,直到我們順利離開李家,回到財大附近,她才攥著鮮血淋漓的手,在昏黃路燈下滿臉淚痕地沉聲質問我們:“為什麼,不報警?”
趙青陽雙手抱胸,嘴裡叼了根狗尾巴草,從容道:“沒必要。”
柳楠苦笑,有氣無力地問:
“你們也覺得,我姐姐死了這麼多年,就算再報警,再起訴,找不到當年我姐姐是被孟小葡推下河的證據,也是白忙活一場?”
趙青陽從腰間布包裡掏出一盒美容粉,遞給她:
“這是你姐姐的骨灰,我知道李文那個人渣最後肯定會對這骨灰做些噁心事,報復你姐姐,所以下午就趁著給他老婆把脈的機會,將它從李文兩口子的臥室裡偷了出來。
你拿回去,找個風水寶地給她掩埋了,對她下輩子好。就不要再挑什麼公墓了,最好還是帶回老家,畢竟落葉歸根嘛。
再找件你姐姐生前穿過的衣服,或者用過的東西,總之只要沾染過你姐姐氣息的就行,將東西和衣物一起掩埋了,這樣魂魄就能找到家了。”
柳楠雙手顫抖著接過那盒骨灰,瞬間淚如雨下:“姐姐、姐姐我帶你回家,姐姐,我不能給你報仇了……”
“我們答應不報警,並不是意味著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而是與蹲監獄相比,你姐姐有更好的復仇方法。”趙青陽於心不忍的小聲安慰:“孟小葡瘋了,一輩子都治不好了,李文的報應,還沒到。”
柳楠捧著姐姐的骨灰,抱著一絲希望問:“我姐姐沒有魂飛魄散對吧?”
趙青陽如她所願地點頭:
“你姐姐不會死,你爸媽會在鬼監視來得爽快!
對於孟小葡這種人,進監獄是便宜她了,在外面,讓她餘生的每一天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才是對她最好的報復。”
柳楠寶貝的抱住那隻小小的盒子,哭著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你們不是那種,無視他人苦難,以他人之苦牟利的人!你們,一定不會傷害我姐姐,不會讓該死的人,逍遙法外。”
趙青陽長長嘆了口氣:“你姐姐,是個好姑娘。謝大人說得對,原本李文他們可以逃過一劫,是他們自己的貪心惹來了這場災難。”
樂顏雲裡霧裡的還沒捋清整件事:
“雖然,李文對柳小北挺薄情的,但對孟小葡倒是真的情深義重!哪怕知道孟小葡殺了自己的前女友,第一反應也是保護孟小葡……”
“他不是在保護孟小葡,他是在保護他自己。殺害柳小北的真正凶手,也不是孟小葡,而是他自己。”我望著對面那潭平靜的湖水,面無表情道。
樂顏驚了下:“什麼?”
趙青陽似早有所料:“展開講講。”
我想起了,中午,在李家見到柳小北——
她說:“為什麼、我一靠近你,就好、傷心、難過……就會想起,我的過往……”
我在她的眼睛裡,看見了她死前經歷的最後一幕——
那晚,是李文約了她,在學校外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說要和她商量結婚領證的事。
她騎著腳踏車冒著濛濛細雨出門。
路上,還開心的買了一束向日葵,放在車前籃子裡。
但路上,她被開著豪車的孟小葡給堵了。
孟小葡拿支票逼她去打胎,讓她離開李文,她態度堅決的拒絕,還反駁孟小葡這種行徑是小三登堂入室的逼宮。
孟小葡見柳小北軟硬不吃,又被柳小北的言語給激怒了,就一氣之下,把柳小北推進了寒冷的冰水裡。
柳小北在冰水中掙扎呼救,孟小葡怕招來人,還伸手把柳小北的腦袋拼命往水裡按,邊按,還邊惡狠狠地瞪大雙眼怒罵:
“你就是個該死的賤人!是你自己不知好歹,和我搶人,你也配?現在還想用孩子來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