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走後,我與母親相依為命,本也可以繼續過平淡的生活,但那場災難給村子造成的損失太大了,村子裡開始流傳關於我是災星降世的傳聞。起初這樣的聲音很小,母親也就默默地隱忍了下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乎所有的村民都開始排擠我們,於是在三歲那年,母親帶著我一起搬離了村子。”寧之紈說道。
“搬離村子之後,我們很幸運的被一家姓劉的大戶人家收留,母親在那裡做一些雜務。劉家的家主是一位孤寡老人,膝下無子女,為人樂善好施,在當地稱得上是德高望重。我童年的記憶幾乎都是在劉家度過的。只是八年後,在我十一歲那年,忽然有一夥土匪殺入了劉家,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劉家家主就是死在了他們手上,他們還將整個劉家財產洗劫一空。而那位為首的頭目,見我的母親面容姣好便心生歹意,想要侵犯她,母親性格剛烈,誓死不從,劇烈掙扎之下,竟被那位頭目活活掐死了。”寧之紈說到這裡時眉頭緊鎖,蕭竹能感覺到她目光中透出的悲痛和恨意,她沒有哭,但她的言語有些顫抖。
“親眼目睹母親死去的我,經歷了人生的第一次血脈覺醒,同時也經歷了第一次修羅化形。我神志全無,腦海中只想著一件事——‘殺光他們!殺光他們!’從我殺死第一個人之後,我誕生了一種強烈的對鮮血的渴望,於是我瘋狂地殺戮,直到最後我倒在血泊中,昏迷過去。”寧之紈說這些話的時候,額頭佈滿了汗珠,臉色極其慘白,可以想象對她而言那是一段多麼難忘的經歷。
“寧姑娘,你沒有錯,那些人都是十惡不赦之徒,死有餘辜!”蕭竹安慰她道。
“我知道,只是我沒有想到,殺死母親的罪魁禍首的竟然也是一名獵魔人,在我修羅化形期間,他意識到情況不妙,拋下所有的部下逃跑了。而我殺死了所有的幫兇,卻沒有抓住元兇!後來的幾年,我四處打探那群土匪的來歷,終於得知原來他們屬於北方煥泠國,是一個名為‘紅蓮教’的邪教組織。”寧之紈額頭冒出汗珠,蕭竹感覺她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煥泠國?紅蓮教?”蕭竹一愣,自從上次聽聞餘寒給他說過煥泠國的事情之後,他再也沒聽到煥泠國的訊息了,沒想到寧之紈的身世竟然牽涉其中。
蕭竹從儲物手鐲中取出那個女子雕塑,問道:“寧姑娘,你認得這個雕像嗎?”
寧之紈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面露防備之色,忍不住退後一步,道:“你怎麼會有紅蓮教的聖女像?”
蕭竹擺了擺手,將往事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寧之紈聽。
聽完這段話,寧之紈放下了對蕭竹的防備,說道:“我十六歲加入諾宛學院,雖身為獵魔人,但我對魔獸並無多少恨意,我深知人性之惡比魔獸之惡更甚百倍,我一定要找出殺死母親的罪魁禍首,然後親手殺了他!”
說出這番埋藏在心中多年的話,寧之紈終於到達極限了。她在擊殺墜星魔豹的時候曾用過一次修羅化形,在身體狀態還未恢復的情況下又經歷情緒的大起大落,她感覺頭昏目眩,嬌軀朝地上倒去,蕭竹眼疾手快,急忙衝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蕭竹伸出手捏住寧之紈的秀腕,感受她的脈搏。這一下讓蕭竹心中一寒,她的狀態之差遠超蕭竹想象,不但脈搏淡的幾乎感受不到,就連她體內的靈力也在逐漸渙散,這分明是一個人將死的徵兆!
情急之下,蕭竹慌忙把自己的靈力注入寧之紈的體內,有了這一絲靈力的注入,寧之紈的臉色竟稍稍恢復了一些。蕭竹見狀大喜,立即將自己大量的靈力灌注到寧之紈的體內,寧之紈的狀態隨著靈力的注入逐漸好轉,脈搏也變的有力起來。
蕭竹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幾分鐘,當他停止灌注的時候,寧之紈體內的靈力又開始渙散了,她的狀態又開始迅速變差。蕭竹逐漸發現,當他灌注靈力給寧之紈的時候,寧之紈的狀態會好轉,可一旦停下來,她的狀態又會迅速變差下去。
幾番來回之後,蕭竹已經灌注了接近半數的靈力給寧之紈,儘管他自身的靈力雄厚,但靈力轉化的效率極低,真正能被寧之紈吸收的還不足五分之一。蕭竹意識到,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就是他把自己所有的靈力全部灌注給寧之紈,也無法挽救她。
怎麼辦?
蕭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算是兩人如今身處絕境,他也絕不願看著寧之紈先走一步。這時,蕭竹忽然想到了那日在迷霧森林中寧之紈吸收墜星魔豹靈力的場景,她的血脈修羅,可以將魔獸的靈力據為己有!而不久前隨著他們一起墜落峽谷的那隻飛天蜈蚣的靈力應該尚未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