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凜嚐了一口她做的飯菜,臉上的表情好了很多:“這……是你做的?”
白輕鴻連忙點頭,卻不怎麼敢說話了。
厲凜見她小心翼翼,也沒說什麼,只沉默地把飯吃完,事後又說:“以後不用給我做飯,這些東西我不稀罕。你不是她,做得再好,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白輕鴻恰當地露出了傷心之色,難過地目送他離開。
時間一天天過去。
白輕鴻依然日復一日地給他做飯。
厲凜有時候會吃,有時候不會吃,只是不怎麼跟她說話了。
只當她是透明人。
厲家父母不在,公司裡暗流湧動,他再遲鈍也終於察覺出了異常。
然而等他反應過來時,一切都晚了。
厲家一夕之間破產。
別墅被抵押了出去。
法院的人來查封時,別墅的傭人都捲鋪蓋從裡面出來,走到厲凜面前,有點支支吾吾。
厲凜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木然地站在別墅門口,臉上帶著不可置信。
他頭也不抬:“你們走吧,不用管我……”
管家為難地站在他面前:“不是……少爺,這個月的工資還沒結呢,大家都沒結。”
厲凜抿了抿唇,陰鷙的眼神掃過傭人。
眾人連忙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
厲凜沉默半晌,從手腕上摘下來一個手錶:“這個價值幾百萬,你們拿去賣二手吧,換了錢抵工資,多的算我賞你們了。”
傭人們這才興奮起來:“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他們歡喜地拿著表離開,走遠時卻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
“那副高高在上的死樣子,還拿自己當少爺呢!”
“笑死了,去要工資還敢瞪我,他不給我立馬把他告上法庭,讓他再多欠一筆!”
“分不清大小王了還,他現在比咱們還窮呢,敢這麼跟咱們說話。”
“以前是看他有兩個臭錢,才都捧著他,現在他算個屁啊!”
“哈哈哈哈算條落水狗,咱沒當面踹他兩腳報報以前的仇他就該積德了。”
“可不是嘛,這種人要不是有兩個錢,誰願意供著他啊,脾氣差得要死,沒人願意喜歡他!”
“我家狗都比他招人喜歡!”
厲凜聽著身後那些奚落,拳頭漸漸握緊。
這些人,有多少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管家在面對他時,永遠都是一副慈祥寬容的模樣,現在卻突然變了個人,尖酸刻薄得讓他感到陌生。
呵……真可笑。
他只覺一陣頭暈目眩,忍不住蹲了下來,捂住頭。
突然,眼前出現一雙小白鞋和纖細白皙的腳腕。
他抬頭,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白輕鴻。
厲凜冷漠地收回目光:“想離婚改天,今天沒空。”
白輕鴻看著他身旁的行李箱,柔和地說:“晚上先去我那兒住吧,我在公司附近租了個小房子。”
厲凜怪異地抬頭看著她:“你……”
白輕鴻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和他之前每天看到的並無差別。
他現在也確實走投無路了,只能點頭順從地跟著她離開。
白輕鴻租的是城中村,離公司很近,上班很方便,就是小區有點老。
對於厲凜而言,這和難民營幾乎沒什麼區別。
白輕鴻租的是一居室。
帶廚房和衛生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好在收拾得還算乾淨,沙發前的茶几上擺放著新鮮的梔子花,房間裡乾淨的味道讓他勉強接受了這個狹窄的麻雀窩。
厲凜盯著她,突然問:“你早就知道了厲家會破產?”
白輕鴻不明所以:“不知道呀。”
厲凜:“那你怎麼會提前準備好地方?”
白輕鴻莞爾:“我是個普通人,在附近上班,別墅太遠了,我每天路上通勤來回加起來要五個多小時,所以租了這個房子。”
厲凜:“但你每天都回家。”
白輕鴻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想給你做飯嘛……”
厲凜有些看不懂她。
白輕鴻將他東西安置好,儘量順著他的情緒:“你先自己待著,餓了就點外賣,地址在冰箱上,冰箱裡的東西可以吃,我去上班了,晚上你想吃什麼?我買菜回來給你做。”
她似乎完全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