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沈母已經吃過飯了,天氣炎熱,她正在房間裡納涼,搖著蒲扇準備睡覺了。
廚房灶上留了飯菜,其實也就是一小碗飯,耷拉著幾根青菜,沒點兒油水。
白輕鴻藏著窩窩頭,端起飯碗衝小黃狗使了個眼色。
小黃狗會意地跟了出去。
一人一狗狗狗祟祟地朝著後山的茅草屋那邊去。
白輕鴻和小黃狗繞到茅草屋後面。
茅草屋背靠大山,推開窗就是一片靜謐的森林,帶著絲絲涼意。
白輕鴻扒拉開茅草屋後面的小草堆,露出了一個小窩,窩裡赫然藏著兩隻小奶狗。
她把窩窩頭兌了水,碾碎在碗裡給小狗吃,飯碗就放在旁邊。
小黃狗給她放哨。
“輕鴻。”身後突然響起低沉威嚴的聲音。
白輕鴻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了小狗窩,轉頭看向來人。
沈駒鉦穿著單薄的衣裳,裸露著上半身,正靜靜地看著她,身上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她立時乖巧了起來,有些心虛地舔了舔嘴唇:“二叔。”
沈駒鉦走過去,看了一眼藏在她身後的狗窩:“養多久了?”
白輕鴻眨了眨眼睛:“小狗不是我養的,是大黃養的^”
沈駒鉦看著飯碗裡被兌成糊糊的窩窩頭,有些無奈地看著她:“你拿窩窩頭和飯菜就是為了給狗吃?”
白輕鴻傻乎乎地笑了起來:“小狗愛吃!”
隨即她想到什麼似的,又緊張地補充道:“沒有浪費糧食,狗吃了,我就吃了。”
沈駒鉦心底一軟,難怪她總是這麼瘦弱,總是一副吃不飽的樣子。
之前看到吃的也是兩眼放光,經常這樣,怕是餓急眼了也常有。
他有些無奈地瞪了一眼白輕鴻:“自己的飯菜不吃,餓了就回去和他們撒潑耍賴?”
他指的“他們”自然是說沈家人。
之前原身是個實打實的傻子,可沒少為了吃的在沈母面前撒潑打滾。
白輕鴻有些心虛,低下了頭:“對不起二叔,知道錯了……”
她伸出白淨的小手,遞到沈駒鉦面前。
意想中的捱打沒有落下。
沈駒鉦揉了揉她的腦袋:“跟我來吧。”
他把人領進茅草屋,從碗櫃裡取出飯菜:“以後肚子餓了就來找二叔,我這飯菜多,總能勻出你的一口。”
這是實話。
沈駒鉦平日裡幹活一個頂三四個,沈母心疼他勞作,給他的飯菜總是格外充足,生怕他餓著。
有時他也會剩下一些,自己吃過的也不好還回去,只能留著等晚上夜深了餓了再吃。
可沈母次次見他沒有剩飯,卻覺得他沒吃飽,於是反倒越給越多了。
他本來打算找個時間和沈母說這個事,但眼下看來,也不用了。
白輕鴻看著他端出來有菜有肉的飯菜,臉上露出垂涎之色:“二叔,總有好吃的。”
沈駒鉦笑了下:“快吃吧。”
白輕鴻也沒跟他客氣,坐下就開始狼吞虎嚥。
沈駒鉦眼底染上幾分寵溺,眼神落在她白嫩的後頸卻是一頓。
她的後頸處,赫然紅了一片,顯然不像是蚊子咬的。
他臉色大變:“你的後頸怎麼回事?”
白輕鴻被他突然的疾言厲色嚇了一跳,嘴裡還叼著肉:“二……二叔?”
沈駒鉦察覺自己嚇到了人,連忙緩和了神色,壓下眼底的無名怒火:“哦……我就是奇怪,你後頸一片紅的,是被誰咬了嗎?”
他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白輕鴻的臉。
白輕鴻摸了摸後頸的位置,不甚在意道:“二哥咬的。”
她正要繼續吃飯,沈駒鉦卻按住了她的手:“沈二咬你的後脖子?!”
白輕鴻終於察覺不對,臉上帶著幾分怯意。
她的臉一如既往地被沈母用鍋灰抹黑了,但是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卻是遮不住的。
嬌怯地看著人時,眼睛裡滿是無措:“二叔……”
沈駒鉦心底的怒火怎麼也壓不住,可卻又怕會嚇到了面前的人。
她孩子心性,又哪裡懂這些,即便是被人佔了便宜,也只怕是囫圇懵懂,又哪兒知道什麼四六?
他對她發火有什麼用?
思及至此,沈駒鉦深呼吸一口氣,勉強露出幾分笑意:“別怕,二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