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辛苦你了】
江從魚本就長得好看,眉眼染上怒氣後就更是生動了。
阿羅多瞧見他手裡穩穩地握著那把沾了血的刀,想說“你拿著的這把刀可殺過不少人”,又怕江從魚更惱火。
他到底不想失了江從魚這個朋友,開始睜著眼說瞎話:“我也覺得這種角鬥一點意思都沒有,不知他們怎麼這麼愛看。我若有機會當個說得上話的國主,一定把這些傢伙都發配到北方凍原去服苦役。”
那被壓著跪在地上的奴隸聞言忍不住看了眼江從魚。
江從魚年方二十二,作為一國正使有點太年輕了,旁人很難看出他是什麼身份。不過光看他的衣著打扮也能知曉他絕非尋常人,這讓地上的奴隸心底燃起一絲希望。
難道……他不用死了?
父親也能得救……
江從魚聽阿羅多說起了軟話,也想起自己此行是代表大魏來出使的,不能太過感情用事。
他果然還是被保護得太好了,想要的東西都來得格外輕易,所以總覺得世間理當全都是美好的事物。
卻不知醜惡也始終存在,只是樓遠鈞和老師他們沒讓他親眼看見罷了。
斬美勸酒之類的事,他在書中也是讀過的。
無非是奴僕在這些人眼裡與私有物件無異。
就譬如一個花瓶被人買回家去,是擺著觀賞還是摔了取樂,那都是花瓶主人一念之間的事。
郗直講就曾經在書裡寫過權貴們這樣的心理,將那些醜陋至極的腌臢事都撕開給所有人看。
只是在紙上讀來的種種惡行惡狀,終究不如親眼所見來得觸目驚心。
江從魚斂起紛亂的思緒,笑著說道:“你若是能說到做到,那我們便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他笑起來時朗朗如日月入懷,瞧著光煥照人。
阿羅多怔了怔,只覺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大抵是近來處處受制,才叫他覺得江從魚這鮮活自在的模樣分外動人。
兩人回了行館。
阿羅多看著戴洋幾人把那奴隸帶走了,坐下親自給江從魚斟了杯酒,嘴裡問道:“你就不怕我給你送個細作?”
江從魚道:“又不差他一個,現在難道就沒有細作
嗎?”這奴隸是不是細作,那是以後再探問的事他只是見不得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而已。
阿羅多打趣道:“我王兄死得突然許多東西都沒來得及交待說不準全成廢棋了。”
江從魚心中一動也給阿羅多滿上一杯兩人又像分別數年的老友那樣天南地北地閒扯。
阿羅多已不是當初那個莽撞的北狄青年他心性明顯比當初要成熟許多江從魚沒那麼容易從他這裡套話了。
目前阿羅多透露出來的情況和出發前樓遠鈞的推測差不多。
阿羅多是他母親推上來的北狄的權柄還握在太后和他母族手裡頭阿羅多能作主的事很少。
聽阿羅多的語氣他一時半會並不會與他母親相爭甘願充當個合格的傀儡。畢竟對他來說這皇位本來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他手頭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
江從魚好奇地問:“你有弟弟妹妹嗎?”
阿羅多飲盡杯中酒說道:“有個弟弟年紀很小。”
提到這件事阿羅多神色有些不愉像是想到了什麼不高興的事。只不過他沒有說出來江從魚也就沒多問又給阿羅多滿上一杯邀他一起喝光。
阿羅多誇道:“你這酒量可比別的大魏人要強多了。”
他高興時也會賜身邊那幾個中原人奴隸幾杯酒那些傢伙幾乎是一喝酒醉醉後還醜態畢露。
叫人覺得多看一眼都厭惡。
江從魚不一樣他這麼多杯酒灌下去瞧著也只是面色薄紅叫人好奇他真要喝個爛醉會是什麼樣的醉態。
江從魚感受到阿羅多投來的目光搖著頭說道:“我酒量很一般現在已經喝不了了。”
阿羅多哈哈一笑又是滿飲一杯。這時有個侍從過來對阿羅多說太后讓他回宮一趟阿羅多斂了笑意對江從魚說道:“改天我再來找你玩帶你去騎最好的馬。”
江從魚點頭起身送阿羅多離開。
阿羅多一走柳棲桐就出來了帶江從魚回房催他喝醒酒湯。
江從魚一臉拒絕:“我什麼都喝不下了。”
柳棲桐道:“知道難受你還喝這麼多?快把這湯喝了這是你嫂嫂臨行前特意準備的
他妻子曾隨家人流放到南邊
去,最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