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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對方眉眼帶著幾分陰沉,看向江從魚的眼神更是有些不明不白的……怨恨。
江從魚不認得這人,只不過來到京師後無緣無故恨他的人不少,且恨他的原因都大差不差:無非是自己得了皇帝青眼,而他們沒有
。
何子言最開始不也為著這事看他不順眼嗎?
剛才這人態度就不怎麼好江從魚是秉承著在別人的地盤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事原則才挪的位置。
現在對上對方的冷眼江從魚笑眯眯地摸了摸拱了自己的那顆馬腦袋:“你過來做什麼?我可不負責給你搓澡!”
那原本極為高傲的皇家御馬主動蹭了蹭江從魚的掌心親近之意十分明顯。
江從魚這才看向那陰鬱青年:“怎麼辦它好像很想換我幫它洗你是不是搓得它不舒服了?你這樣可不行不能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在無辜的馬兒上!”
青年怒道:“我沒有你別胡說八道!”他試著把追風往回拉追風卻不肯走還煩躁地甩起了尾巴彷彿想把青年當成煩人的蒼蠅趕走。
對於對自己不友好的傢伙江從魚一向是對方哪裡痛戳哪裡
青年眼中的怨恨之色更濃:“……你少得意!你不過是靠著你爹才入了陛下的眼等陛下看清你是怎麼樣的人你也遲早要被陛下厭棄。”
江從魚聽到個“也”字才仔細打量起對方來。
這人彷彿受了不少磋磨所以整個人憔悴不已只不過看他剛才那驅趕起旁人來那麼理所當然瞧著也不像是有人會為難他。
那就是他原本的處境比這要好上無數倍結果遭了新皇厭棄才淪落到上林苑的馬場裡養馬。
江從魚笑出兩個酒窩看起來無害得很說出來的話卻戳人心窩:“看來你很怨恨陛下把你發落到這裡來回頭我得給陛下說說才行可不能繼續讓你這種心懷怨憤的人負責養御馬不然你在陛下要騎的馬上動手腳怎麼辦?”
他語氣那麼地理所當然彷彿他真的已經成了新皇推心置腹的近臣任誰都聽不出他根本沒面過聖。
青年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此時上林丞聞訊趕來瞧見追風在江從魚身邊賴著不走而青年則被江從魚說得面無血色連忙上前叱喝道:“曲雲奚你怎麼整日只知道惹是生非?還不快向貴人賠罪!”
曲雲奚低下頭不說話。
江從魚聽到這名字想起來了。
曲家也曾是京師排得上號的高門大戶這曲雲奚
還曾是東宮伴讀,與當今聖上算是有著自幼相識的緣分。
可惜在新皇登基後,曲家和魯家聯手架空年少的新皇,兩家人過了好幾年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好日子,所有的奏摺都要經了他們的手才會送到新皇面前。
現在新皇正式親政,這兩家人自然被新皇清算得徹徹底底。
江從魚不知道曲雲奚在中間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不過看他還在這皇家馬場裡負責養馬,應當又是那種……做了壞事但又沒壞到底的情況。
人性這東西,可真是複雜。
江從魚擺擺手說道:“算了,我們就是聊了幾句。
他還沒做什麼對方已經是這個反應,萬一對方真因為他受了罰指不定得變成他這個“新寵欺負“舊愛了。
嘖,誰知道這人在他們那位陛下心裡是什麼樣的存在?
萬一人家心裡還是有這麼個人的,他這個欺負了對方心頭寶的惡人豈不是真的要遭厭棄?
上林丞擦著汗賠笑道:“追風是陛下的馬,平時追風不喜歡旁人近身,所以才讓雲奚來負責餵養。
江從魚收回了擱在追風腦袋上的手,點著頭說道:“你們上林署這麼安排肯定有你們的道理,不用給我這個外人講。
恰好戴洋把馬喂好了過來找江從魚,對方騎馬在林邊朝江從魚招手:“阿魚你洗好了沒?咱一起去逛逛?
江從魚“哎地應了一聲,隨意地朝上林丞揮了揮手,翻身上馬追上戴洋:“走走走!喲,你挑的這匹馬鬃毛可真旺盛,瞧著比咱食堂張大娘的頭髮都驚人!
張大娘帶著點胡人血統,一頭烏髮天生捲曲而濃密,屬於裹上土不溜秋的花頭巾都藏不住的髮量。
戴洋相當驕傲:“對吧,我一眼就相中了。
兩人騎馬在周圍遛了會彎,很快偶遇了秦溯等人,一行人便說說笑笑地巡查起林間有無異常來。
與其同時,在高處一座山亭上立著的高大身影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鏡。
正是同樣剛擺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