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景象下,是一群人在屏氣凝神地等待狂歡。
也有人韜晦耐心地等待獵物入局。
“今年入京趕考的舉子一共有一千三百名,除了京城世家子弟,其餘皆在我們的監視範圍內。”幕僚稟報道。
“可有收穫?”顧景塵出聲問。
“有,”幕僚道:“幾日前發現有幾名舉子行事很是反常。”
“哦?”
“眼下科舉臨近,旁的舉子要麼是互相交流文章,要麼就是急著找關係拜師門。可這幾位舉子”幕僚道:“竟是一點也不慌張,反而悠閒自在地出入煙花柳巷之地。”
考生逛青樓,自古以來見怪不怪,最是風流不過書生。
只不過,都這時候了,還成日流連青樓,那便極其不合常理了。
“屬下已經查清楚,這幾名舉子原本是來自賀州的寒門子弟,卻不想來了京城錦衣玉食,想必其中大有蹊蹺。”
“派人盯緊了,”蕭韞開口吩咐:“但別打草驚蛇。”
“是。”
在慧香書院讀書的這三年,阿圓幾乎每天寅時就起床,雖然瀾苑離書院不遠,但她也習慣了這個時辰醒來。
初春,寅時的天還沒開始亮,屋內燃著燈,婢女們忙活幫阿圓穿衣裳。
“從今年初開始,姑娘好像又長身子了。”婢女說。
“是麼?”阿圓照鏡子。
“姑娘自己自是不察覺,可奴婢每日幫姑娘穿衣裳,當然清楚。”
阿圓高興:“我又長高了?”
“個子倒是沒高多少,就是身前的肉多了些。”婢女道:“奴婢看衣裳又緊了呢。”
“”
阿圓低頭瞧了眼胸前,難怪這段時間門她經常覺得刺疼。
過了會,她吩咐:“桃素,你去小軒把我的那幅《喜鵲報春》取過來。”
“姑娘不是要去書院?”
“嗯,但回頭還得去別的地方。”
吃過早飯,阿圓準備出門,然而才下臺階,婢女就匆匆過來問:“姑娘收拾好了?公子現在在門口等姑娘了。”
“等我做什麼?”阿圓詫異。
“適才小廝說姑娘的馬車車牙子壞了,得修整。正好公子今日出門順路,就說送你去書院。”
“沈哥哥竟也這麼早麼?”阿圓嘀咕,抬腳快步往大門口去。
走到門口,果真見一輛寬敞精緻的馬車停在朦朧的晨霧中。
“沈哥哥?”阿圓喚了聲,裡頭沒人應。
她奇怪地打量了會,心想難道沈哥哥還沒來麼,然而等她鑽進馬車,裡頭坐著的男人正靠著車壁闔眼歇息。
因著這會兒天沒亮,馬車裡也沒點燈,四處昏暗。阿圓大概只看清他臉上模糊的輪廓。
“沈哥哥還困麼?怎麼不多睡些再哎呀——”
她不小心踩到裙襬,整個人往前一撲。
就在以為自己要撞上車壁上時,有人接住了她。緊接著鼻子撞到個硬邦邦的胸膛,頓時一陣酸意湧來,她疼得眼泛淚花。
“冒失!”蕭韞溫聲斥責,他的嗓音在清晨有點慵懶。
阿圓委屈得很,早知道還不如撞車壁呢,興許車壁比他胸膛軟些。
她從蕭韞懷裡爬起來,揉了揉鼻子,等緩過那陣酸意了,才悶悶道:“天這麼黑,我瞧不見啊。”
“撞到哪了?”
“鼻子。”
“流血了?我看看。”
蕭韞下意識捏起她下巴,然而等看到她泛溼的眼眶和嫣紅的唇時,竟愣了下。
隨即飛快地放開她。
他動作過□□速,阿圓觸不及防,屁股還沒坐穩呢就“砰”地又栽了下去。
蕭韞:“”
阿圓:“”
“沈哥哥!”阿圓氣:“你是故意的?”
蕭韞心虛,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適才,心裡突然劃過一絲莫名的東西,極快,快得他自己也看不清楚。
這會兒只覺得很不自在。
袖中手指還有些燙,上頭留著小姑娘嬌嫩面板的餘溫。
他緩緩深吸口氣。
小姑娘長大了,不該再像以前那般看待,即便是親兄妹也要有所距離才是。
此時,馬車狹小昏暗,再聞著她身上若有似無傳過來的香氣,實在是
蕭韞暗道後悔,不該開口送她這一程。
阿圓自己揉了會鼻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