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屋子裡沒漏雨吧?”
“沒呢,我這瓦片結實,別處漏了?”
“你妹妹的小書房漏了,我已經讓人去修了。”
“舅母辛苦了,一大家子讓你操心。”
“操心是應該的,誰叫我管著中饋。這府上老的老小的小,你舅舅又在官署忙,我自然要好生照看你們。”唐夫人說:“聽你舅舅說這場雨得下半個月,眼下黎州各處已開始做防洪準備。咱們府邸雖地勢高,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聞言,肖梓晴心裡一咯噔:“這雨要下半個月嗎?”
“梅雨季節慣是如此,往年還好,雨水沒這麼多,但今年不知怎麼地下得格外大。”
肖梓晴望向潑天的雨幕,心跳如鼓。
她總算明白適才的那股煩躁是為何了。
此前謝弘瑜不日不夜地與官員商討剿匪之事,彼時她還不明白謝弘瑜為何如此著急,竟不想他提前預知了這場大雨,許是欲在大雨來臨前將匪徒一網打盡。
可按著上輩子的記憶,謝弘瑜剿匪時遇上大雨天氣,也正是水匪佔據了天時地利,謝弘瑜才死於其手。
這麼說來,襄州現在已經開始剿匪了?
那謝弘瑜
肖梓晴心跳越來越快,這些大雨彷彿一盆一盆地潑在她心裡,令她沉鬱得快窒息。
唐夫人還在說著什麼,肖梓晴彷彿耳鳴般嗡嗡作響,少頃,她倏地開口:“舅母,我想去襄州一趟。”
唐夫人一怔:“去襄州?你去襄州做什麼?”
肖梓晴道:“我在襄州有故友,有事找他。”
唐夫人笑道:“那敢情好,等天氣好了,舅母給你備些禮,再讓你表哥送你去。”
“我等不及了,”肖梓晴聲音有些顫抖:“我今日就得過去。”
唐夫人蹙眉:“為何這麼急?”
“確實很急。”想起夢裡謝弘瑜那張慘白的臉,肖梓晴忍不住哭起來:“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這輩子所有事都不可預料地提前,也不可制止地向前發展,脫離了肖梓晴的預知,她擔心謝弘瑜仍舊擺脫不了宿命。
她等不及了,她要去救謝弘瑜。
所幸黎州有官船運送物資去襄州,舅舅安排肖梓晴搭官船過去。
肖梓晴哭得喘不過氣,一個勁地說有非常重要的事,舅舅和舅母擔心她,便派了幾名護院隨行。
黎州離襄州並不遠,正常行程半天就可到,但如今天降大雨,船行得慢,肖梓晴在船上煎熬了一日一夜,才總算到襄州。
派人打聽後,得知京城來的欽差住在知府府邸,於是肖梓晴又拿名帖去拜會。只不過她來得不巧,襄州正是局勢緊張之際,知府和欽差都不在。
肖梓晴只好尋了家客棧暫住,再次去拜會時,看門小廝道:“姑娘,不是小的誆你,我家大人去府衙了,而欽差大人雖說住在府上,但除了第一日小的見過,其他時候都不曾見其身影。”
“那你可知欽差大人其他住所?”
“這小的便不知了。”
肖梓晴著急,上馬車時腦子一陣眩暈,整個人晃了晃。
“小姐?”春蓉探她額頭:“小姐還是回去歇息吧,您身子發熱了,再如此下去,恐怕病情加重。”
肖梓晴昨日淋了點雨,彼時沒當回事只喝了碗薑湯,竟不想今日一早起床就發起熱來。她見謝弘瑜心切,也沒來得及去看大夫。
可以前陰魂不散隨處都能碰見的人,如今彷彿消失了般,不見蹤影。
“去碼頭。”肖梓晴緩了緩,鑽進馬車後吩咐道:“我們現在去碼頭看看,興許能碰碰運氣。”
“可是小姐,您不先去看看大夫嗎?”春蓉不解道:“有什麼事比看病還著急的?若是小姐病倒了反而耽擱不是?”
“別說了,先去碼頭看看,若是沒見著人,你就去請大夫。”
“是。”
兩刻鐘後,一行人到了碼頭。
此時,江邊停了許多戰船,烏壓壓地連成一排。隔著厚重的雨幕,辨不清方向,只隱約瞧見眾人忙碌的身影,夾雜著雨聲、喊聲、罵聲。
到處亂糟糟。
肖梓晴逮著個路過的官兵問:“這裡發生了什麼?可是剿匪開始了?”
“剿匪確實要開始了,姑娘來這做什麼,此地不安全,還請速速離去。”
“我是欽差大人的親戚,過來找他有事,你可見過?”
“欽差?什麼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