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眨眼已是十四年過去,郭靖、楊康都已經是十八歲的少年,二人習練李驚蟬教導的武學,又有李驚蟬以藥物補充身體,實力之強,在江湖上已少有敵手。
郭靖生性愚鈍,每日待在家裡,陪著父親母親耕田種地,就滿足了,楊康卻不如此,他的腦海裡不斷回憶起十四年黑風雙煞為亂江南,最後被群雄圍殺的場景,又記起那時候爹爹和郭伯父奮勇擊殺陳玄風之事,心中愈發嚮往江湖。
“唉~~”
酒館內,曲詩霜也長成亭亭玉立的大丫頭,她給郭嘯天、李驚蟬、楊鐵心三人送上酒水,菜餚,笑嘻嘻的問道:“楊叔父怎麼又嘆氣了!”
楊鐵心道:“丫頭乖巧聽話,自己一個人把這酒館裡裡外外收拾的乾乾淨淨,靖兒忠厚老實,做事認真細緻,獨獨我那兒子,真是心思不定,早晚要惹出禍來。”
郭嘯天忍不住笑道:“義弟,靖兒分明是天性愚鈍,到你這裡卻變成忠厚老實了,康兒自有聰明,能惹出什麼禍事來。”
李驚蟬搖頭輕笑:“聰明人是耐不住寂寞的,何況康兒還有一身武功,他要去闖蕩江湖,你就讓他去好了,你不讓他去,他自己也會偷跑,到時候,難不成你跟他動手?”
“楊兄弟,大禹治水,早就告訴過我們,堵不如疏,他去江湖上走一圈,自然就知道江湖是怎麼回事了。”
李驚蟬的話楊鐵心自然是能夠聽得進去的,他暗道莫非真要讓楊康去江湖上走一圈?
可想到當年紅梅村圍攻黑風雙煞,死去的那麼多武林人,楊鐵心的心底便忍不住擔憂,萬一楊康出事,怎麼辦?
“不經風雨,不能見彩虹。”
“不單單是康兒,我看靖兒也得出去走一走,他本性忠厚,不出去見見世面,怕是更容易被人騙。”
李驚蟬又說道。
郭嘯天皺起眉頭,李先生的話倒是與他所想差不多,十八年來,郭靖在他身前一點點長大,對郭靖的資質他看的再明白不過,正因如此,他心底愈發擔心。
江湖人最厲害的從來都不是武功,而是心計城府,郭靖缺的恰恰就是這些。
“李先生說的不錯,靖兒是該出去走走。”
郭嘯天下了決心,楊鐵心見他這樣說,便也同意下來,決定讓楊康前往江湖上走一走。
二人離開酒館後,李驚蟬看向曲詩霜,曲詩霜雖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十四年來,一點點朝夕相處,在他心底,早就和親生女兒差不多了。
“詩霜,你也出去走走吧,整日守著這小酒館做什麼。”
“何況,說不定你去了還能遇到桃花島一系的人。”
曲詩霜眉頭微微一蹙:“義父,就算遇到了又能如何,我與桃花島沒有半點關係!”
李驚蟬輕笑:“傻丫頭,遇到了,你就可以多瞭解一些你爹爹的事情,實在不行,你就將那黃藥師打一頓,出出氣,也算是好的。”
這些年,曲詩霜雖然不說,可李驚蟬和阿青都知道她常常待在酒館密室,看著那些曲靈風盜取來的金銀器皿、書畫古董哭泣。
曲靈風死的時候她已經六歲,早到了記事的年紀,又有什麼不記得。
在她眼裡,自己父親的一切都是黃藥師害的,偏偏父親對黃藥師崇敬到極致,若她真的找黃藥師尋仇,殺了黃藥師,爹爹只怕也不會高興。
如今,李驚蟬讓她找機會將黃藥師打一頓,委實算是一個極為不錯的主意。
“去吧,傻丫頭,等你想回來了,就回來,不管什麼時候,義父義母都會在這裡。”
“只有你們這些年輕人才會覺得江湖是精彩的,當你們真的踏入這一片江湖,就會知道江湖是血腥的,是黑暗的。”
“那個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在這臨安府牛家村,躬耕田畝,才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曲詩霜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給李驚蟬磕了頭,又隨著李驚蟬回到家中,向阿青叩頭,阿青更捨不得她,可她也知曉李驚蟬的心思。
將兒女綁在身邊是沒有用的,只有讓她們飛起來,在外面飛的更高更遠,他們才會尋找到屬於自己人生的意義,才能更加體會到父母對他們的愛。
於是,當興奮的楊康帶著懵懂的郭靖,興致勃勃要離開牛家村,闖蕩江湖,創造一番大事業的時候,看到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人。
曲詩霜騎在戰馬上,揹負著一柄寶劍,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們二人。
楊康臉色一垮:“姐,你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