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風並沒有果斷的答應汪楊,因為他覺得李長河說的這個片子,跟他以往拍攝的,其實不太一樣。
“其實在國外,人們一般將電影分為兩種型別,一種是文藝片,一種是商業片。”
“文藝片,就是各種深入對人性的剖析,對社會現實的反應,而且這種片子,一般來說是各大電影獎項鍾愛的型別。”
“咱們國內過去拍的這些電影,我認為絕大部分都可以歸屬於文藝片,包括《信》”
“而與之對應的就是商業片,就像港島的很多電影。”
“我相信諸位肯定是看到過的。”
以北影廠的地位,看點外國電影根本不算事。
“商業片沒有什麼人性挖掘,主要以講故事為主,而且是講新奇的好玩的故事,這個針對的就是普通大眾,沒有那麼多的陽春白雪。”
“因為咱們國家體制的原因,商業片目前在咱們國內是幾乎沒有的。”
“但是這不代表著群眾沒有需求,汪廠長想要的所謂的賣的好,其實就是變相的追求了部分商業屬性。”
“我設計的這個故事,從某些層面來說,也算是商業片。”
李長河跟汪楊他們進一步解釋說道。
其實汪楊等人對於商業片也不是一無所知,這兩年國家逐步放開了管控,他們作為從業者,比普通大眾更早的接觸了外國的一些片子,包括“禁片”
只是大家沒有詳細的去討論過這些類別,更多的只是一種主觀上的直覺。
畢竟國內的氛圍剛剛轉變,他們很多人都是剛回來,這個時候沒有誰敢高談闊論,對於資本主義的很多東西,還是諱莫如深。
“商業片,這個詞用得好,以前我們對於這個,是敢聽不敢說,這其實是不對的。”
“我覺得既然改革,就不止是制度上,也要包括思想上面,不要一直被以往的條條框框束縛”
“這一點,我覺得我們走在了上影廠的後面。”
“老凌你知道吧,上影廠那邊立項了一部愛情戲。”
“愛情戲?”
“對,就是小年輕搞物件的戲,一個歸國華僑和一個知青的愛情戲,我聽說,裡面還有親嘴的劇情呢。”
汪楊這時候大聲的說道。
凌子風聞言,微微動容:“這可真夠大膽的啊。”
這年頭,一般的感情就是革命感情,誰敢宣揚這種私人之間的情情愛愛,更何況還大著膽子上親密戲份。
這種海外電影倒是比較多,國內目前可是不敢有的。
“何止是大膽,我聽說,光女主角的衣服,就要準備四十多套,全都是從港島那邊定的”
“我覺得在這一點上,上影廠走在了咱們前面,他們敢於突破,咱們還墨守成規,這不好。”
“甭管是商業片還是文藝片,我覺得長河同學這個故事很好,我覺得可以拍。”
“現在就看老凌你,敢不敢拍。”
汪楊笑著說道。
而凌子風則是搖了搖頭:“老汪,這有什麼不敢拍的。”
“不過我還是有幾個疑點,第一,你這個算不算軍旅片,因為這個涉及到稽核的問題,如果是軍旅,必須讓軍隊那邊稽核。”
這年頭,電影的稽核比較繁瑣,影片內容涉及到哪些,就得哪個部門稽核。
“其次,伱說的這個功夫型別,我還是有些沒頭腦。”
跟汪楊不一樣,凌子風其實去年才回到北影廠,而一回來,他就激情滿滿的投入到了創作當中。
先拍了李長河的《信》,又緊接著拍了《李四光》,這中間還關注著《駱駝祥子》場景的搭建。
所以對於海外電影,他偶爾也看,但是不像汪楊那麼瞭解。
“稽核這個我不清楚,按照我的思路,只有開頭和結尾有一點軍隊的劇情,我們的整體故事人物,還是以普通的山民為主。”
“這一點在稽核上,我估計問題不大,畢竟我們只是借用了一部分場景,一開始開頭的追擊,一個是結尾的參軍,別的就沒了。”
“至於你說的動作片,這樣,我簡單地給你展示一下。”
“來,老陳,你來幫我。”
李長河這時候喊著陳楷歌起來幫忙。
陳楷歌好奇的站起來,然後衝李長河問道:“長河,怎麼演。”
“就這樣,你站在這裡,假裝衝我一拳打來。”
“慢動作展示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