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雪花擦過她的鼻尖,辛鵲才被絲絲涼意冰的睜開眼睛。
她仰躺在長椅上,看著鵝毛一樣的雪花從天空打著旋傾倒落下。
坐起身子,辛鵲看到面前白茫茫的一片,才清醒過來。
這裡的時間流速似乎格外的快。
僅僅一夜過去······
早課鈴響起,很快,一群年紀各異的小孩從住宿樓一湧而出。
雪越來越大。
辛鵲又一次看到了逆著人流走向後院的今承。
模樣變了一點,身高又高了一截。
辛鵲這才發現,也許這一夜之中過去的不只是秋天,而是四季。
今承肉眼可見比昨天辛鵲剛見到他時成熟了一點,眉眼也鋒利了一點,逐漸向她記憶之中的駱華意的長相開始靠攏。
“今承?”院長快步跑過來喊他,“過來,有客人需要你見一見。”
今承腳步一頓,隨後一臉不情願跟上了院長。
辛鵲抬腳跟了上去。
辦公室裡,又是那對穿著華貴的夫妻。
駱家人又來了。
只是這次,兩人身旁多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耄耋老人。
“甄大師,”男人見今承被帶進來,衝他使了個眼色,隨後壓低聲音,“生辰對的上的就是他······”
老人捻弄著一串盤了年歲許久的紫檀,精明的視線掃過今承,隨後微微頷首。
“我們已經找大師算過了,”男人笑容可掬看向院長和今承,“這孩子的八字和我們家都合得來,我們夫妻已經決定好領養他了。”
院長立刻給今承使了個眼色。
今承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木頭樣,杵在門口一動不動。
但他的意見在這間房間裡似乎並不重要。
辛鵲總覺得這個大師手裡的手串好像有些眼熟。
······
“下午駱先生和他夫人就來接你了,”院長和駱氏夫妻辦好手續,將今承拉到後院,“咱們這兒的首富願意做你的爸爸媽媽,你也哭喪著臉?”
今承不知是不是數九寒天給凍著了,他鼻尖一紅,“我在這兒也挺好的啊。”
院長嘆了口氣,“哪有駱家好啊?”
“年齡越大的小孩越不好領養,”院長苦口婆心勸他,“別人想要新爸爸新媽媽都找不到,你運氣好,還不知足······你看,駱家這幾年年年過來,哪次都是想帶你走。”
“再說你回駱家,是有新家庭了,又不是進監獄,”院長開玩笑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過的好,別忘了咱們福利院,有空回來看看。”
“過的不好······就回來唄。”
在院長眼裡,今承大概只是叛逆期快到了,再加上已經適應福利院之後的分離焦慮。
但按她的經驗,優渥家庭能給孩子的,比福利院能給的要慷慨的多。
只要駱氏夫妻掏心掏肺待他好,小朋友的那些焦慮,一覺醒來,煙消雲散也是註定的事情。
但駱家沒理由對今承不好,中年夫妻,多年無子,這樣的家庭,今承進去只能是享福的命。
院長替今承鬆口氣之後,又開始犯愁其他的小孩。
凍得手指通紅的義工,齊心協力將福利院磚路上的雪打掃乾淨之後,駱家的勞斯萊斯又一次停在了福利院門口。
特助替這兩夫妻打著傘,保鏢跟在夫妻身後時刻警惕······
兩把黑傘,停在了正在低頭掃雪的今承身後。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駱家的孩子,”男人笑的十分慈祥,衝今承伸出手,“我會親自教導你。”
今承抓緊了手裡的掃把。
辛鵲跟在今承身後上車時,總算想起來了那個大師手裡的紫檀手串為什麼眼熟了。
女德學院信邪教的那些人,手裡的手串和這個大師手裡的,一模一樣。
辛鵲眉頭微蹙,是巧合?
還是······
“這就是你的房間,”男人示意管家將他的東西都收拾進這間臥室裡,“你生活需要用到的東西都在這裡,儘快適應吧。”
“明天我會請禮儀老師重新教你富家子弟應該有的禮儀姿態。”
女人附和了一聲,很快就和男人一起離開。
辛鵲將今承的臥室翻了個遍。
今承抱著他的書包,坐在牆角,看著寬敞的窗戶出神。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