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收斂氣息,輕手輕腳往門口走。
辛鵲的狀態很糟。
以往她在自己面前,要麼從頭到尾保持警惕,要麼就是一直維持著進攻防禦的姿態,從沒像現在這樣過。
駱華意在大腦之中將這棟不見出路的鬼宅,和這段把辛鵲折騰到意識不清的劇情,來來回回覆盤許久,最終還是將希望放在了許醫生給的藥上。
緩緩拉開門,一個歐式復古的鐵藝托盤,靜靜躺在門口。
長廊空空蕩蕩。
兩板撞色的膠囊藥片,和一旁的水杯一起,沉默著仰視門框裡的駱華意。
駱華意俯身將那個托盤端了起來。
臥室門又被悄聲關上,上鎖。
辛鵲似乎是真的窩在椅子上睡著了,連駱華意進出了一趟都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動靜。
駱華意將托盤放到辛鵲手邊的桌子上,捏著手裡剛從包裝裡拆出來的兩顆藥。
“辛鵲?”駱華意半蹲到她靠著的扶手旁輕聲開口,“沒別的辦法了……我先試試藥有沒有問題,如果你醒過來時我還正常,那最好。”
“如果藥有問題……”
他應該也死不了。
駱華意被喉間漾開的苦澀逐漸模糊去意識時,還在想自己曾經死而復生的那幾次。
好歹自己還揹著個男主光環,不至於就被這麼兩顆藥給……
男人高大的身影,“砰”,栽倒在辛鵲腿邊。
這間小小的臥室,徹底安靜下來。
……
“辛鵲?”
眼前一陣一陣眩暈。
腹部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尖銳疼痛,鉤子一樣扯著她五臟六腑都要移位,疼的她只想努力將自己蜷縮起來。
臉頰旁邊和脖子後溼潤又有些刺癢的草葉提醒著她,自己似乎正躺在一處草坪之中。
女人分辨不清內容的嘲笑聲逐漸遠去,隨後眼前走過來一個陌生的青年。
“搞不懂你,”青年姿態隨意,雙手撐地坐在她旁邊,不知道在吐槽什麼,“都被人欺負成孫子了,還要這麼窩囊啊?”
辛鵲仰躺在草坪上,眼前穿插著陽光的茂密枝葉,晃的她眼疼。
他在說什麼?
青年似乎看到她逐漸渙散的雙眼裡透出的疑惑。
身旁一陣細細簌簌的響動之後,青年的聲音從她耳邊響起,近在咫尺。
他躺到辛鵲身邊,灰色的髮絲順著青年的動作垂到辛鵲側臉,輕輕拂過女人擦傷的面板。
溫熱的氣息隨著他的聲音噴灑在辛鵲耳邊,惡劣至極。
“我在說什麼?怎麼……被你妹妹和你未婚夫聯手推下樓滅口的,不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