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何局長頓時將手裡的茶杯拍在桌面上，指著畫面，激動地說。
“這是心臟病發作啊，要麼就是主動脈夾層。這種病短時間內劇烈的疼痛，死亡率極高！我以前是見過的，這肯定錯不了。”
“原來他不是傳聞中那樣，被夜晚的低氣溫凍死的。”
蕭銳有些意外。
“既然流浪漢是發病死亡，那物業直接報警不就行了？”
“這樣的案例，每個地方每年都有幾十起，法醫都會解剖確認死因的呀！物業公司沒有任何責任，何必多此一舉呢？”
溫瑕微微頷首，說：“別急，繼續看吧。”
模糊的畫面裡，年輕人已經翻了個身，仰躺著不動了。
由於視角緣故，鏡頭裡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死亡的陰翳，正在年輕人的頭頂，不斷迫近。
絕望，壓抑的情緒，已經死死地纏繞住了他的胸口。
他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竭盡全力，如此細弱，如此艱難！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了。
忽然，畫面之中震動了一下。
安全門被推開了，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樓道之中。
那是一個戴著帽子，拄著柺杖，步履蹣跚的老人，看外形，起碼也有七八十歲了。
看到這個人影出現，在場的警察們都驚訝地“咦”了一聲。
“這不是物業公司的人吧？這事居然還有其他知情者？”
“好像就是個普透過路人。”
“你看，他口袋裡還塞著一疊廣告紙，應該是從樓上大賣場出來的，等不到電梯，所以選擇走消防樓道抄近路。”
“那這個時候趕緊救人，應該還來得及啊！老頭，你趕緊朝
老人頭也沒抬。慢慢地下樓梯了。
在被年輕人的身體攔住前路時，他停了下來，用手裡的手杖推了一下對方。
見年輕人沒有什麼反應，老人就搖了搖頭，普普通通地繞了過去。
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鏡頭裡。
辦公室內，眾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看到別人躺在地上，老人竟然毫無驚訝，什麼也沒管？
就這麼繞開走了？
這種行為，一看之下，叫人覺得非常之離譜。
可仔細一想，好像也可以理解。
這裡的大家都是警察，有強烈的責任感和警覺性，所以看到路邊有人昏迷，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可是，從一般人的角度看來，事情就不是這樣的了。
多管陌生人的閒事，浪費時間，沒有必要。
而且，一個四肢齊全，年紀只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這麼大大咧咧躺在地上。
老人的眼神也不好，說不定還以為是喝醉酒的醉鬼在撒潑了。
趕緊走開，似乎……也是一個正常的選擇。
然而，此時。
溫瑕看著老人的背影，眯了眯眼。
“你發現了嗎？”
她對蕭銳說：“這一位老人，其實就是十年前的蘇大吉！”
蕭銳呼吸一頓，渾身一震。
心頭，突然湧起了一陣“果然如此”的顫慄感。
原來，他們一直調查的三個案子，其中的關鍵人物，就是在這個樓道里互相交集，扯上關係的！
蕭銳嚥了口唾沫，壓低聲音道。
“溫大師，那這段影片後面，是不是還有何建紅和於文武出場？”
溫瑕點了點頭，神色嚴肅，不再說話。
整個影片，此時還有半小時的時間剩餘。
老人離開之後，年輕人的手指動了動，無力地垂落下去。
半分鐘後。
安全門又開啟了一次。
一個穿著制服的清潔工進入樓道。
他也注意到了，腳下的樓梯上，有個年輕人正倒在地上。
但是，清潔工也沒有任何舉動，只是自顧自忙著整理手上的拖把，掃帚，把各種清潔工具放在了安全門背後。
然後，他回頭看了幾眼，就抄著手自顧自離開了。
蕭銳明白，這個人就是後來自己開了賓館的何建紅。
麻菲菲錯誤收到的快遞包，裡面的筆記，本來就是要寄給他的。如果換成何建紅收到筆記，配置毒藥，煉製殭屍的人，說不定就是何建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