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無關。”
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保溫箱的旁邊。
是陶剛出現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陳佳,嘴角緊緊地抿著,忽然露出了一絲神經質的笑容。
“陳佳,看你的表情,你是完全沒想到,我這種懦弱膽小,只知道跟在你後面點頭哈腰的男人,竟然還敢做這種事吧?”
“現在你們母子兩人的小命都在我手裡,你還兇巴巴地瞪著我幹什麼呢?呵呵……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心軟了吧?”
說著,他的手上多出了一把刀。
雪亮的鋼刀指著陳杰,上下比劃,似乎在考慮怎麼下手。
看到這一幕,陳佳的臉色煞白了。
她顫抖著挪動了一下,奮力向前,說:“別動小杰!你要幹什麼都行,我聽你的,都聽你的!”
陶剛陰冷地放下刀子,扭頭看向了她。
“你就這麼心疼姓霍的兒子?”
“小杰他……他也是你兒子,管你叫爸爸啊!”
陳佳顫抖著,抽泣著說:“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老霍,你們相處了這麼多年,難道一點父子情誼都沒有嗎?”
“陶剛,要談離婚條件你可以衝我來,不想離就不離,算了,我認!可你這樣對孩子……拿刀對著他……你又算是什麼男人?”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的話!”
陶剛暴怒起來,一把扯住她的長髮,逼她抬頭。
看著這個相伴了快二十年的女人,他同樣是又愛又恨,面容扭曲,心如刀絞。
“你這張嘴就知道要求別人,從來不要求自己。”
“這些年我對你這麼好,拼了命地為這個家付出,就想過幾天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可你呢?賤人,你根本就沒有羞恥心!你是屬茅坑石頭的,又臭又硬,根本捂不熱!”
劇痛之下,陳佳雙手被綁,只有流淚抽氣的份兒。
一雙水波瀲灩的眼睛,悽慘之中,竟也有幾分楚楚可憐。
“是我……對不起……你!你放過小杰!”
陶剛心口的火苗忽然熄滅了。
他看得出來,陳佳心裡不服氣,只是在情勢之下被迫對自己討饒,於是冷笑一聲,帶著點兒自嘲的意味。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夫妻情義早就已經蕩然無存。
況且,醫院的佈置已經生效。
溫瑕和那姓莫的小子都會被麻藥麻痺,呼吸衰竭而死。
警方發現他們之後,一定會猜測自己是兇手,然後順藤摸瓜,查到這裡。
時間已經不多了。
那自己還和陳佳客氣什麼?
“哼,廢話少說。今天我把你帶來這裡,你只有兩個選項了。”
說著,陶剛將陳佳扯了起來,丟在陳杰旁邊,然後,強行把鋼刀塞進了她手裡。
冰冷的武器入手,寒光反射,照亮視線。
陳佳看了看刀,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陳杰,呆住了。
陶剛看著她,冷酷地下令。
“要麼殺了陳杰這個雜種,和我遠走高飛,要麼,你就直接自殺吧。”
陶剛提出這樣的要求,本來只是想看她痛苦崩潰的樣子。
可他沒有想到,陳佳的態度比他推測的還果決。
她哆嗦著手,幾乎是一點兒也沒有猶豫,就將刀刃反過來,對準了自己。
陶剛氣炸了,一腳踢飛了那把刀子。
“你幹什麼?”
陳佳……她竟然寧可去死,也不想殺了陳杰,和自己一起活下來!
自己就叫她這麼噁心?
為了逃離自己,逃離這段虛假的婚姻,陳佳可以連命都不要!
“……既然這樣,那就用最終手段吧。”
“陳佳,這是你逼我的。被噬心蠱寄生後,不想動手也由不得你。以後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操控下。”
“區區一個雜種算得了什麼?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要讓那姓霍的後悔罷了!”
陶剛喘著粗氣,將保溫箱踢到面前,一把開啟蓋子。
保溫箱內,原本裝的是時蓮的心臟。
可此時此刻,那器官已經被蟲侵蝕完畢,只餘下了冰袋和點點血跡。
一條手指粗細的紅黑蠕蟲爬了出來。
它粗壯的身軀蛄蛹著,伸出兩條觸鬚,朝陳佳的方向探了探。
“啪嗒”一聲。
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