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旁邊是一個驚恐萬狀的書生,應該是個沒有來得及在天黑前躲入村落的倒黴蛋。
待到轎簾再度被風吹起,那轎中的新娘依舊嬌豔,而書生卻沒有了蹤影,只剩下一具白骨。
大紅色的轎子,更加鮮紅了。
“是祟!”
眾人驚慌失措,各種法術向那些狐狸和轎子攻去。
陰風吹來,各種劍氣消融在風中,突然轎簾被風吹開,典史瞿機出現在轎子裡,坐在鬼新娘的身邊,一臉驚恐。
李可法冷哼一聲,催動神龕,龕中神胎猛然間變得無比龐大,探手便向大紅轎子抓去。
突然,樂聲大作,狐狸吹得正歡,李可法身軀微震,氣息散亂,神胎大手便無法再抓下去。
眾人簇擁著縣丞李可法,倉皇逃竄,然而無論逃往何處,前方總有喇叭嗩吶的聲音傳來,狐狸戲班與大紅轎子就在他們前方。
每次轎簾掀起,便有一人失蹤,出現在轎子中。
李可法身邊的人不斷減少,待到他們逃到一片黃泥崗附近,那刺耳的喇叭嗩吶聲突然消失,狐狸戲班和大紅轎子也沒有再追來。
它們彷彿對前面的村子很是畏懼。
李可法驚魂甫定,輕點人數,自己身邊竟然只剩下三人!
五十餘人出行,還未走到黃坡村,竟然只有他們四人倖存!
“鄉下的人心壞了,才生出這等邪物!”李可法頗有感觸,道。
這時,不遠處一個深沉的聲音傳來:“邪物出現,與天上的明月有關。與我們鄉下人的人心何干?李大人不要遷怒。”
“什麼人?”
三個衙役急忙催動腦後神龕,神龕中射出神光,循聲照耀而去。
只見黃崗坡上站著一個高大的老者,青白色的鬍鬚在風中飄揚,只是眼睛在月色下泛著紅光,像是飢餓的狼。
李可法哼了一聲,官威十足,道:“你是何人?你怎麼知道邪物與天上的明月有關?”
那高大老者目光奇異,像是在對他們說話,又像是喃喃自語:“因為,我覺察到月光中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讓我每每在夜間便忍不住想吃……”
他止住不說,拱手道:“黃坡村符師陳寅都,見過李大人。”
“符師陳寅都?你就是陳寅都?”
李可法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踏前一步,喝道,“我兒李簫鼎,是你殺的?”
高大老者搖頭:“不是我。”
李可法微微一怔。
“是我孫兒殺的。”
高大老者道:“我只是在營地外看著,提防他不能應付的高手。我看著他出手,很是欣慰,他終於有了點自保之力。”
李可法目露兇光。
殺他兒子,竟被這老者說成自保之力!
對他來說,是當面折辱!
高大老者不緊不慢道:“李大人氣勢洶洶而來,莫非殺我孫兒為你兒子報仇?自古以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想殺我孫兒也是應該,我為了保護孫兒而殺你,也在情理之中。”
李可法暴喝一聲,踏前一步,腦後神龕嗡的一聲,光芒大作,神龕如同一座神廟殿堂,神胎居中坐,神力巍巍如汪洋大海!
然而他還未準備好法術,突然一團指頭大的火光撲面而來。
李可法一邊御氣抵擋,一邊催動李家的絕學,六陰玉輪,六道陰氣如輪,向高大老者旋轉切去!
六陰玉輪同樣也是無形,肉眼不可見,只能隱約看到空中有六道輪狀物旋轉,卻看不真切。
他的神胎雙臂翻飛,十指飛舞,操控六陰玉輪,威力更勝!
然而,那團看似沒有多大威力的火光撞到李可法的護體真氣上,轟隆爆炸,瞬息間化作籠罩方圓畝許大小的火球,澎湃的氣浪將地面炸出一個深達三四尺的大坑,地表泥土熔化!
其他三人哼也未曾來得及哼一聲,便四分五裂,血肉在火光中蒸發。
李可法身上的太上八卦護身籙、太上河圖保命籙、太上延生保命籙等符籙,一併激發。
這三種符籙,乃是刻在鐵捲上,由李家中的族老,催動元嬰刻繪而成,是李家比較重要的子弟保命的寶物。
每一種符籙,都可以抵擋得住元嬰高手的一擊。
三種符籙被一起激發,但在火光中只堅持了片刻,便紛紛破碎!
火光熊熊,李可法在烈火中慘叫一聲,頃刻間便化作灰燼,神龕神胎,統統燒熔,不留半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