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月仙樓,就跟曲晚娘和壯媽媽碰面了。
沿街而行,就像小姐妹逛街似得。
“那兩個老大夫沒再來府裡,但是她跟陶媽媽三天兩頭的出去。
我們去跟過可是跟丟了,都是在河坊那一片跟丟的。”
楚之一挑起眉尾,“她去了河坊?那地兒可雜啊,什麼人都有。
她去那兒看貨?”這個貨,指的就是男嬰。
“自從戴城砍了上千人,京城裡也風聲鶴唳的,河坊裡的人還真敢接著拐賣孩子?”
“你得知道河坊那一片什麼最多?妓女。
很多妓女不慎有孕,所以河坊有很多沒掛牌的大夫、婆子。
還有懷孕之後生下來的也比比皆是,柳氏若是去河坊買孩子非常有可能。”
曲晚娘也認為有理。
“不過這陣子楚正過得可不太順,整天陰沉著臉。夜裡也睡不踏實,一個晚上能驚醒三四回。
你沒發現他都老了嗎?”
“大概是同僚之間過於友愛,讓他承受不住這份愛了。”
說著,正好遇到個做芝麻酥的攤子。
香噴噴的味道像兩隻沉重的巨手,直接拖拽住了楚之一的雙腳,讓她動彈不得。
看她被勾住的樣子曲晚娘不由得笑,要壯媽媽趕緊掏錢,給她買一份。
“好吃嗎?”
“好吃,嚐嚐。”
曲晚娘搖頭,除了兒時爹爹給做的藥糖之外,她對這世上任何的甜甜之物都不感興趣。
可那藥糖再也吃不到了。
“還有件事跟你說,五城兵馬司的曹遷始終惦記著抓楚正的小辮子呢。
我倒是給了兩個,可實際上不痛不癢的。
我還想著是不是把柳氏去河坊的事兒告訴他,畢竟現在嚴查拐賣孩子,一旦曹遷抓個正著必不會就此算了。”
“你跟曹遷還有聯絡?”
曲晚娘撫上髮髻,“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
楚之一看著她,驀地道:“你會生楚正的孩子嗎?”
“不會。”
她都沒思慮,斬釘截鐵。
楚之一覺著自己破了上一世曲晚娘的秘密,她那時生的兒子不是楚正的。
好嘛,折騰了一輩子那老東西一個親生的孩子都沒有。
此時此刻只想對曲晚娘說一聲,幹得好!
一行很是耀眼的車馬從對面而來,在楚之一注意到時他們也注意到了她。
緩緩停下,馬背上的人紛紛跳下來,拱手致意,“夫人。”
她朝著這群身穿魚鱗甲腰挎繡春刀的人點了點頭,復又看向街道兩側,剛剛擺攤的來回行走的都不見了。
自從在戴城砍了近千人,肅寧衛的名聲又好了呢。
馬車裡的人下來了,蘭懷聿穿著一身青色的常服,玉帶勒在腰間襯得腿特長。
走過來,他如琥珀般的褐眸就染上了笑意。
隨後抬起雙手,一隻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另一手抹在了她嘴邊兒臉頰上。
楚之一感覺自己毛都炸起來了!
他在幹嘛?!
蘭懷聿好似沒看到她驟變的眼睛,擦過之後就鬆了手,“粘的到處都是芝麻。”
“……”
他這已經不是演戲不演戲的問題了。
曲晚娘在一旁看著,又驚奇又忍不住笑,然後又在心裡可惜蘭懷聿是個閹人。
若不是的話,那真的般配!
他也看了曲晚娘一眼,“你們還有事?”
“沒有了沒有了,我們這就告辭了。”
曲晚娘點了點頭,就帶著壯媽媽趕緊走了。
“既然無事,隨我去河坊。”
楚之一眼神兒變得怪怪的,還上下打量他。
蘭懷聿眸子一眯,直接抓住她手腕拉著上車。
河坊是京城裡最有名的尋歡作樂之地,但隔著一條河又是貢院,科考時節天下才子匯聚之地。
才子們隔著一條河就能瞧見這邊裝滿了美豔姑娘的一棟棟樓,勤學入仕出人頭地之心就更堅定了。
只要當了官兒,就有錢有權,就能泡上最美的姑娘。
除了妓院,三教九流也最多。
據說有些通緝犯都專門藏在河坊,能一直藏到死。
足可見這裡有多亂多雜。
馬車過了濁清河,進入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