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花沒了。
當時賣完了小麻子,他們倆在城裡買了肉買了酒還扯了幾尺布料,回去之後一家三口兩天就吃完了。
再賣一回又能得二兩,還能買酒買肉,上哪兒去找這種好事啊!
那個人是誰?就是麻家村寡婦花嫂。她夫君曾是村裡唯一的秀才,成婚沒幾年就死了。
花嫂守寡,識些字,她孃家外甥做收醬菜疙瘩的買賣,她就幫著給村民牽線、算賬,從中撈點兒辛苦費。
每回她外甥都趕著牛車拉著大缸去,那種大缸,三四個小孩兒完全塞得下。
“抓人。”
“夫人,您要親自去?”
“那花嫂跟外甥用收醬菜的幌子幹拍花子的買賣,這麼多年指不定賣了多少孩子了。
罪大惡極,不親自抓了難消我心頭之恨。”
肅寧衛大肆出動,這幫鷹犬之中還有一個青衣少女,打馬過長街引得無數人翹腳觀望。
蘭懷聿得知時,她已經出城了。
“你為何沒跟著她?”褐眸淡淡直視青止。
青止啞然,“夫人武功高強,屬下這武功根本派不上用場。”
“那麼你這種武功守在本督身邊,豈不是將本督送往刺客刀口?”
“……”
青止想哭,督公罵他幹嘛?
蘭懷聿卻沒有理會他,執筆書寫,最後蓋上自己的印。
遞給青止,“誘拐孩童者,夷三族。”
青止一愣,“督公,先不說刑部和御史那邊又得因為這個彈劾您,那些拍花子得知此事,不得狗急跳牆的把手裡的孩童都給殺了呀,毀滅證據。”
蘭懷聿淡淡的看著他,褐眸卻是堅定不移,“小懲只會讓他們肆無忌憚,只有下場殘酷到他們承受不起,才不敢再伸出魔爪做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且會害怕被人發現自己曾做過這等惡事繼而活如鼠蟻。”
青止懂了,督公是要震懾。
手段不狠,震懾無威!
麻家村,一個不算小的村子,三百多戶人家呢。
在臥房裡數錢的花嫂被逮個正著,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裹著綾羅綢緞,戴著純金的首飾,梳滿桂花頭油的腦袋油光光香的嗆人。
在她家共搜出來一小匣的小黃魚兒,還有二百多兩銀子。
在這種村子裡,能有這麼多錢那就是頂級富豪。
村民都圍過來看熱鬧,瞧見花嫂被上了鐵鏈子,不少村民問出疑惑。
“花嫂特別熱心,經常去各家幫忙算賬、代寫書信,忙時還幫著帶孩子,她究竟犯了什麼罪?”
“你們是官府也不能亂抓人吧。”
“他們不是官府,是鷹……”
說什麼的都有,人多生膽氣,懼怕都少了。
楚之一和陸秋看向他們,一張張看似樸實又愚蠢的臉。
“這些年來你們麻家村丟了多少孩子?”
眾人互相看了看,“那可多了,每年都得沒個七八個。”
“在村裡正常,沒人管他們就四處野。往山上跑下河撈魚,掉到那個山溝裡摔死了、被水沖走了找都找不到。”
楚之一很想給他們兩個大耳瓜子!
“每次孩子丟失都在花嫂她外甥來收醬菜疙瘩的前後吧?
那裝醬菜疙瘩的大缸把一個成年人放進去都沒問題吧?
你們就沒想過那大缸裡頭裝的不是醬菜,而是孩子?”
大家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的人群中有個女人大聲嚎哭起來。
“我就說她怎麼好心的要幫我帶孩子!第三天她就說孩子跑到山上去採野果子了。
我找了七八天都沒找到我那可憐的孩子,原來是被她拐走了!
你還我孩子!”
一個婦女瘋了一般衝出來朝花嫂撲過去。
花嫂被捆的結實無法抵擋,臉被抓的當即見了血。
陸秋又把從花嫂家搜出來的金銀拿出來,“你們覺著她一個寡婦用什麼方法才能賺到這麼多錢?”
見了真金白銀,村民眼睛都紅了。
咒罵,伺機拳打腳踢,憤慨之色與剛剛還要維護她時簡直判若兩人。
楚之一深吸口氣,叫人把他們拖走。
“孩子是你們生的,親生的骨肉。在他們還不懂善惡之時麻煩你們保護好他們,不要隨便的交給自以為熟悉的人。
人披著一張皮,誰能知道皮下是人還是鬼!”
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