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黎明、正午與黃昏三度巡查修煉室,乃是王彥超始終如一的修行守則。
即便如今他已是呼吸真炁堂的堂主,主宰整個科室的乾坤,完全可以將巡查之責交付於幾位副堂主代勞,以便自己稍事歇息。但他仍堅持此修行習慣,每日必親自主持至少一次巡查修煉室的儀式。
雖堂主與科室主管這兩個尊位,賦予他無數榮耀與實際利益,使得追隨他、恭維他之人紛至沓來,敬仰他的人更加眾多……但於他而言,行醫救人始終是他堅守的第一要務,堂主與科室主管的身份,終究只是其修行道路的附屬標籤。
他執掌下的呼吸真炁堂,秉持著最為寬鬆自在的修煉氛圍,他對科室的治理主要聚焦於提升醫術修煉上,至於其他諸如醫師們的日常值守等工作事務,則管控較少。
身為堂主,王彥超巡查修煉室並非僅限於他親自治理的幾位重病弟子,為了防微杜漸,確保修行治療過程萬無一失,他對每一位弟子的修煉進展都會大致過目一番。
近幾個月以來,自從那位海外歸來的修士胡辰被強行安排進醫院,身為科室主任的他更加不敢有半分鬆懈。這個自詡出身於薩卡蘭姆修真學院的人物,一身傲氣高人一等,整日擺出一副孤芳自賞的姿態,可修為卻與他們科內的實習修士相差無幾。幾次接手療愈靈體的任務,竟險些釀成修煉者界的重大事故,每次都令他這位主任心臟病發作,幸虧他及時察覺並加以挽回。
若非此人身具家族背後的勢力——原來竟是院長大人的親眷,他早已將其逐出修煉科室。他實在費解,以胡辰這般修為,是如何能從薩卡蘭姆修真學院順利畢業的?就算在國內稍有聲望的修煉學堂,如此資質的學生也無法結業啊!
正因如此,當趙副院長提議引入另一位留洋修士胡鑫時,他堅決予以反對。科室裡已有一個不定時引爆危機的胡辰,他實在不願再添一個更為棘手的存在,尤其是那個連提及修真院校名字都顯得羞愧之人,其威脅程度又將如何?
然而個人之力終難抵權力之威,院長執意決定,他也只能無奈接納。這次他學乖了,決定不讓胡鑫立即接觸修煉者,而是先讓他在修煉療養區待一段時間,觀察後再做定奪。
“午間可有哪位醫師前來探視過病人?”走進病房,王彥超隨手翻開病歷冊,隨意問了一句身旁的護法弟子。
“午後並無……啊,似乎鄭醫師曾前來過。”
護法弟子剛要回答未見有人來訪,突然憶起一事,趕忙糾正自己。
聽見“鄭醫師”三個字,王彥超的眉宇立刻擰成了川字,一股腦脹感油然而生。
他們科室唯一名為鄭文博的醫師,正是那位出自薩卡蘭姆修真學院、有著院長親屬背景的修士。經歷數次風波之後,王彥超已將鄭文博調離門診,遣回修煉療養區,並儘量分配給他一些無關修行治療瑣碎之事,還多次旁敲側擊地提醒他應避開治療任務,僅需處理一些日常事務即可。然而這個鄭文博彷彿並未領悟他的言外之意,反而自以為醫道精湛,認為王彥超器重他,時常施展那不堪入目的修為,企圖證明自身價值,讓他頭痛不已。
儘管煩惱叢生,王彥超仍強打精神,開始審閱病歷。
每日必巡三次病房的王彥超自然不像胡鑫那樣,逐頁仔細研讀病歷。平日裡,他往往只翻至末頁,匆匆瞥一眼,如無重大異常,便置之一旁。此次也不例外,他直接翻至最後一頁,然而當他目光觸及那些字跡時,眉頭不禁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厭煩之色……
這個可惡的鄭文博,竟然再次擅自提出修煉見解,看來,確實有必要找個時機與副宗主打個招呼了,不能再讓他這般肆意妄為。
王元超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份留言出自那位鄭文博之手。一想到鄭文博這傢伙又開始自以為是地插手弟子們的靈根療愈,他內心的焦躁瞬間飆升至頂點。
他伸手欲撕去這一頁記錄,然而正當他準備下手之際,視線落在這行字跡之上,神情不禁僵住。
等等……
這……
王元超扭頭瞥了眼床上弟子的狀況,接著走近幾步審視牆上陣法儀的資料,復又看向手中的修煉病歷,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震驚之色。
這份提議對於弟子病症的判斷竟是準確無誤,而其給出的修煉療傷之法,對於這位弟子而言,竟是最為適宜的解決之道!
“王宗主,家父情況如何?可有什麼不妥?”
見王宗主凝視著修煉病歷,久久未言,表情怪異,已然返回病房的弟子家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