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凝視著胡塵,眼中滿是對這位仙道同修的敬佩之情。儘管胡塵面戴煉氣士專用的防護面紗,無法看見其面色,但僅憑他長時間進行高強度元神療愈術後顯露出的疲態,以及透過面紗流露而出的疲倦眼神和額頭上那一抹蒼白的痕跡,足以讓人感受到他的艱辛。
那些負責護法輔助的弟子們皆勸告胡塵安心修養,她們深知胡塵在剛才的靈力透支是多麼巨大,僅僅替換其汗水浸溼的辟邪巾就有數次之多,足見胡塵在這場救治中的耗費有多麼驚人。
向四周示意之後,胡塵身形微微晃動,退出了修煉室。
趙靈冰目送胡塵離去,欲言又止,看著他步履微虛的背影,短暫猶豫後,終究是沒有出聲喚住他。
“此人名為何許?屬於哪一道場門派?”
待胡塵離開修煉室後,趙靈冰轉首問向身邊的幾位同道修士。
“趙師姐,他不是與您一同前來麼?您不知曉他的名諱麼?”
修煉室內,眾修士皆感驚訝,疑惑地看向趙靈冰。
“不曾相識,我是在那次秘境歷練中巧遇他的,你們難道也未曾識得他?”
趙靈冰微愣,心中湧起一絲不安的感覺。
修煉室內的修士及弟子聽聞趙靈冰話語,皆啞然無聲。她在秘境外地遇到的陌生人,竟然就這樣帶回修煉室,並且讓他參與治療?此舉膽魄之大,倘若發生意外,那後果之嚴重……所有人心頭不由得暗自握緊了一把冷汗。
跟隨趙靈冰入內的一位住觀弟子小陳更是嚇得冷汗如雨,臉色慘白,雙手顫抖,自家師姐膽子也忒大了,好在那人確是一位醫師,而且醫術高超,若是傳揚出去,就算趙靈冰背後有著非凡的勢力和背景,恐怕也無法承受那樣的後果……想到這裡,小陳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
“並非你們所屬的道場分支?”
趙靈冰的目光再次逐一審視那幾位外堂修士。
“絕非如此!”
眾人毫不猶豫地搖首否認。他們在此院修行已久,都是各自門派駐點多年的老修士,門派內所有的修士他們都熟悉不過,斷然不會有此等人存在——一個既這般神通廣大又如此年輕的存在!
“在我看來,他應該不屬於我們宗門之內。若是我宗門之內有如此修為的修士,我斷不可能從未見過。”
常年駐守修煉室的麻醉修士張真人開口說道,無論哪個外堂科室的修行者進行閉關療傷,他都會陪同在側,對於宗門內外科的所有修士,他可謂熟識得不能再熟,但他的確從未見過這位醫生。
“我也認為此人並非來自我們宗門,我宗門之內,應當沒有如此年輕且實力超群的修士才對。”
那位精通骨骼之道的醫道高手也開口說道,話音未落,他陡然察覺自己話語中蘊含的意思或許有誤,他謹慎地望向趙若寒,急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在趙院長您之外,再沒有如此出色的青年醫師了!”
然而趙若寒對此並未給予任何回應,在張醫師話語落地的同時,她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衝向了手術室外。
面對胡靈這樣的高人,其術法之精妙無以復加,她怎能容忍連對方的名字都未曾知曉,就這樣讓他輕易離去!更何況,在事故現場之事,她尚未與他清算!
“趙院長!”
“趙院長,您要去哪裡啊?”
目睹趙若寒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一眾醫護人員皆是一愣。直到趙若寒已然走到手術室門口時,他們才回過神來,紛紛焦急地呼喊起來。
然而趙若寒似乎並未聽見他們的叫喚,一路疾馳而出。
“剛才從手術室出來的那位醫師呢。”
出了手術室,趙若寒的目光掃過門口的廢棄無菌衣物與口罩堆,隨後看向一旁正整理更衣室的護士,她疾步上前,眼中流露出一抹急切的詢問之意。
“那位醫師剛剛離開了。”
護士不解地看了趙若寒一眼,問道:“趙院長,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認得他嗎?”
趙若寒再度發問。
“不認得,之前好像沒見過,他是不是我們醫院新來的實習醫師?趙院長,他是不是犯了什麼重大的過錯啊?”
護士搖搖頭,眼眸中流露出困惑之色,她心想能讓冷豔無比的趙若寒如此慌亂與焦急,那位醫生究竟犯下了何等嚴重的錯誤。
趙若寒並未回答護士的疑問,只在聽到否定的回答後,便失望地疾步走向門口。
但願他還未曾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