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恐懼的清兵終於發生了踩踏,倒下就完蛋,無數雙大腳劈頭蓋臉,根本站不起來。任憑你悽慘的嚎叫,也只能是越來越聲小,直到斷氣。
就在此時,城外突然響起了吶喊和驚叫,越來越清晰,竟然是激昂的喊殺之聲。
“敵人殺過來了!”
“敵人堵住城門啦!”
對於失魂喪膽的清兵來說,這是最大的噩耗,也是對他們心理上最為沉重的打擊。
前面的想往後退,後邊的還在往前擠,很快便使城門洞徹底堵塞,哭嚎聲、斥罵聲、慘叫聲響成了一片。
“走小南門!”已經被人流裹在中間的董學禮等人,驚惶失色,又橫行霸道地向外衝。
但明軍的迅猛攻擊,已經使清軍喪失了最後的逃生之機。
大隊的明軍沿著城牆包抄而至,還不斷有明軍從街巷中殺出,如狼似虎地衝向處於絕境的清軍。
“降者不殺!”
“早降,早降!”
兇狠的喊殺聲中,終於還是出現了別樣的聲音,給了清軍以最後的一線生機。
天邊愈發明亮,由白至粉,再至於紅。接著,彷彿一聲清亮至極的吟唱,天空開展,雲片被衝開,一輪朝陽冒出頭兒,將半邊天空染成了金黃色。
“投降,投降!”
“投降,饒命!”
成百上千的清兵跪倒在地,在他們偷視的視線中,衝上來的明軍將士沐浴在朝陽下,如同穿著金色盔甲的天兵天將。
幾匹戰馬突兀地站立著,親兵茫然又絕望,無措地把目光集中在他們的提督大人身上。
董學禮面如死灰,手裡拎著寶劍,上面沒有血跡,比他的臉還要乾淨。
一隊明軍殺到了眼前,刀槍齊舉,怒目圓睜。當先一員大將,手中提著一杆染血的大槍,惡狠狠地盯著董學禮這條大魚。
特麼的,還挺能跑,差點就丟了這一件大功。武自強呼呼喘著氣,咬牙切齒,還露出幾分獰笑。
一聲清脆的金鐵之聲,董學禮扔下了手中的寶劍,如同霜打的茄子,蔫頭耷拉腦地滾下了戰馬。
城外的戰鬥還在繼續,在兩營明軍突然而猛烈的截擊下,逃出城的數千清軍象一群綿羊或鴨子,頃刻間便被殺散,四下亡命奔竄。
襄陽總兵於大海,此時已經棄掉了盔甲,大步流星地向著江邊奔跑,小辮子飄在腦後,顯示出他驚人的速度。
人高馬大,濃眉大眼,於大海向來覺得自己是氣宇軒昂、英武不凡的形象。但此時,他的臉上是紅一道、黑一道,髒得一塌糊塗。
但不得不說,於大海的機敏和果斷救了他的命。是他率先意識到城池失守已成定局,是他先率部敗退,是他先開啟小南門,向江邊逃竄。
儘管他沒想到明軍會趕盡殺絕,竟然在城外還派兵攔截。但此時,他離江邊已是不遠,逃得一命的機會還是很大。
嗖,嗖,嗖……十幾支箭矢從身後射來,慘叫聲不斷響起,但於大海恍如所聞,只是調整了方向,斜著向江邊奔跑。
能跑到這裡的清兵,早就都甩掉了盔甲,甚至是兵器都是累贅,都扔掉了。這使得他們非但沒有還手之力,還防護也是薄皮,輕箭都能造成傷害。
於大海耳邊帶風,奔跑如飛,他已經看到了江上的帆檣。
但這時還遠不到放鬆的時候,水師的江船正在駛離碼頭,因為他們看到了追殺而來的明軍,離己方計程車兵太近了。要想接人上船,敵人的搶登就難以避免。
但這對於大海來說,並算不了什麼,他甩掉了上衣,累贅。
光著膀子的於大海,如同脫韁的野驢,在追擊的明軍驚詫的目光中,竟然還能再次加速。
小辮子已經成了六十度,這也是於大海的極限,甚至是超常的發揮。
他的腳終於踩到了江水,可卻沒有停頓,趟著水前行十數步,身子猛地向前一躥,又開始了他的表演。
“老子號稱浪裡白條,能潛水三天三夜,生食魚蝦而色不變。”於大海劈波斬浪,以極為嫻熟的狗刨式,奮力向著幾十米外的江船游去。
江水很涼,正好給於大海奔跑得發熱的身體冷卻了一下,他甚至還喝了口水,緩解了一下缺水的乾燥喉嚨。
江船停止了遠離,兩名清兵跑到船邊,等著接應這位泳技高超的袍澤。對於大海的奔跑和泳速,以及那瀟灑的狗刨式,他們簡直佩服極了。.
在於大海身後,百多名清兵哭嚎著跑到了江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