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老木崆,劉體純終於等到了黨守素。他是親自來的,顯然是既有期待,又有提防之心。
說是期待,實在是形勢所迫,如果能有轉機,黨守素等人不想放過。
提防也在情理之中,他們擔心劉體純和李來亨在搞事情。弄出個朱三太子的名號,來指揮調動他們,甚至是藉此來統一事權。
“益國公和靖國公已經率所部軍兵和眷屬走了,前去興山與臨國公合營?”黨守素剛端起茶水,便瞪大了小眼睛,縱是滿臉鬍子,也能看出十分驚訝。
劉體純笑了笑,說道:“興平侯不必驚訝,若是再遲一日,我部的眷屬也要啟程前往興山。”
黨守素在順軍中的資格也很老,雖然不如劉體純、袁宗第、郝搖旗,可也是很早就投奔了李自成,是“老八隊”中的一員,更被封載侯,曾鎮守蘭州。
所以,在興平侯黨守素、宜都侯塔天寶、陽城侯馬騰雲這三人中,他是主事的帶頭大哥。
正因為他說了算,才親自趕來一探究竟,才好決定是否出兵助戰。
“這麼說,朱三太子果然出世,派來使者也是真的啦?”黨守素放下茶碗,目光投向劉體純。
劉體純點了點頭,說道:“我等認為是真,還請興平侯再鑑別一二。”說著,他揮了揮手,示意親兵將皇家信物呈上。
如今那地攤貨已經身份暴漲,珍貴非常,精雕的檀木匣,明黃的綢布,立時便有了一股莊嚴尊貴的氣勢。
“這——”黨守素眨巴著大眼珠子,臉上現出震驚和敬畏之色,伸手想摸一摸,又覺得有些不敬無禮,便停在了空中。
“興平侯可仔細觀瞧,不必如此小心謹慎。”劉體純淡淡一笑,說道:“既然是信物,自然要讓人細看分辨的。”
黨守素嘿嘿笑了兩聲,珍而重之地捧起匕首,觀察摩挲,半晌才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匣中。
劉體純也不詢問,揮手讓親兵收起,緩緩說道:“興平侯來得及時,本公明天便要派犬子隨家眷同行,將此物護送回興山,交到黃先生手中的。”
黨守素微皺眉頭,輕輕頜首,說道:“使者的名字是叫黃立,我在書信中已經知曉。”
思索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再次反擊清軍,也是黃先生的意思嗎?”
劉體純說道:“沒錯,這是黃先生提出來,臨國公同意後,書信聯絡我等,共同決定再次拼死一搏,不能坐以待斃。”..
黨守素有些為難地說道:“巫山之敗,各部都損失不小,短時間內難以恢復。再次出兵作戰,很是困難。”
“韃子不會給我軍恢復的時間啦!”劉體純搖了搖頭,說道:“趁敵人援兵到達前,反擊獲勝,應是我軍的唯一轉機。”
黨守素又陷入了沉默,思索半晌才問道:“不知我軍反擊的目標是哪裡?巫山怕是不行吧?”
為了作戰的隱秘,劉體純並未在書信中提及具體的地方,黨守素自然不知道將劍指夷陵。
劉體純簡短地說道:“反擊湖廣清軍,攻打夷陵。”
“夷陵?!”黨守素眉頭皺得更緊,詫異地看著劉體純。
確定他沒開玩笑後,黨守素才疑惑地說道:“夷陵城堅池闊,為三峽門戶,亦有重兵防守,並不比巫山差多少。”
之前,十三家一般出擊的目標是興山以東的當陽,房山以北的鄖陽、谷城等地,還能夠獲取一些人口和物資方面的補充。
依黨守素的猜測,西面的巫山是打不動了,要反攻的話也只有當陽、遠安等地了。那裡雖然清軍薄弱,可也不會有多大的收穫。
劉體純何嘗不知道夷陵的難攻,但一旦攻克,收穫之豐,將是難以想象的。
“這也是黃先生的意思。”劉體純面色平靜地解釋道:“他有破城奇技,攻打夷陵的勝算在六七成。”
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其實,如果沒有友軍助戰的話,臨國公也要獨自出兵。當然,興山會很空虛,兵力也稍嫌不足,勝算也會降低一兩分。”
黨守素眨巴著小眼睛,形成反差的濃密的眉毛鎖成了疙瘩,陷入了長長的思索。
顯然,劉體純等四位國公的行動,帶給了他莫大的壓力。當然,這也與他們三人的遲緩反應有關。
在黨守素想來,劉體純等人肯定還知道更多的秘辛,有關三太子的,並沒有如實相告。
否則,難以想象他們會做出這般果決的行動,竟然有四家合一的趨勢。
“如果只是區區一個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