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
劉體純和黃立前往攻打重慶,還留下了二十餘條船。蔣尚膺、張公誨和鄭國元帶著幾百兵回到建始,立刻分頭行動,號召並幫助軍民遷徙。
在蔣尚膺等人看來,建始和施州發展潛力有限,且與土司矛盾較深。
隨著清廷佔據天下已成定局,包括曾經親明的容美、酉陽、石柱等土司都已歸附,態度日漸惡劣,與明軍時有衝突。
與其如此,不如遷到川東或川西,發展空間很大,且比較穩定。同時,王戎旗所率領的軍隊,也能與各自的眷屬團聚,有利於穩定軍心。
“這麼快?”當蔣尚膺收到收復重慶的訊息,表現出了超過黨守素、塔天寶的訝異之色。
張公誨嘿嘿笑著,在水盆裡洗去滿臉的塵灰,不緊不慢地擦乾水,才坐下來。
喝了口水,他緩緩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清軍主力在巫山被消滅,地方守衛空虛。再說,還有三太子坐鎮指揮,重慶一鼓而下,很正常。”
蔣尚膺看了張公誨一眼,很奇怪。最早見到三太子的好象是他吧,還促膝長談過,這傢伙怎麼比自己還要信任三太子的能力?新筆趣閣
甩開思緒,蔣尚膺說道:“那咱們得加快速度,把這個好訊息曉諭軍民,再加上優惠政策。到了川東或川西,一人給他百十畝地?”
張公誨頜首道:“這個辦法好。但那裡是四川,你是巡撫湖廣鄖襄、承德、荊辰、常灃等處地方吧?”
“事急從權,本官會向三太子稟報。”蔣尚膺突然停住了,眨巴著眼睛,苦笑一聲,說道:“這事兒,要向誰請示彙報,或是立下章程,還真是個問題。”
張公誨也明白過來,不由得輕撫額頭,苦笑不止。
現在的各家明軍,不僅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機構,在行政上也是各自作主,沒有一套固定且有權威的領導班子。
雖然眾人都認定黃立就是三太子,但人家現在是自稱先生,向他請示彙報,沒那個名義呀!
好半晌,張公誨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先定五十畝吧,賦稅呢,就按明初太祖所制,繳納一成吧!一下子給得太多,恐怕讓三太子難做。”
明朝田賦的基礎是兩稅制,每年農曆八月的夏季稅,秋收第二個月再徵收秋糧稅。
按照朱元璋定下的祖制,除了江南地區之外,全國其他地方農民的稅負並不算重,大部分稅率是預估總收成的5%至10%。
江南地區之所以成為例外,是因為朱八八當年在爭奪天下的時候,與盤踞江南的割據勢力張士誠打得你死我活。
後來張士誠被滅,朱元璋認為張士誠之所以能負隅頑抗,皆因得到江南百姓支援,因此便下令在江南地區徵收高達20%的懲罰性稅率。
總體來說,明朝前期農民的稅負壓力不算大(江南地區除外),這主要得益於朱元璋定下的祖制。
但後來權貴階層大量兼併土地,並以巧取豪奪的方式用貧地去換農民手中的良田,這就造成大量農民生活越來越艱苦。
這些權貴階層還不滿足,利用特權來逃避向朝廷繳納田賦,可謂是貪婪無度。
朝廷入不敷出,只好透過其他名目來增收。而這些額外增加的賦稅又全攤到了農民身上,導致明朝後期社會矛盾不斷激化。
蔣尚膺聽從了張公誨的建議,說道:“施恩於天下,可致必勝。相信三太子,肯定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那就以三太子的名義曉諭軍民。”張公誨突然有些壞壞地笑了起來,“蔣公以為如何?”
蔣尚膺也明白過來,伸著手指連連點著張公誨,有些哭笑不得。
讓你不承認是三太子,給你造勢,再架起來火烤。到最後,萬眾期待之下,看你怎麼辦?
……………
興山。
臨國公李來亨率兩萬人馬和巫山繳獲的物資,順流而下,由香溪口回師,已有數天時間。
幾天來,遷徙軍中眷屬的工作緊鑼密鼓地進行。劉體純、袁宗第和郝搖旗所部的是全體,李來亨所部的卻只是一部分。
此時,三位國公都在香溪口,目送著第一批家眷乘船離開。
香溪口兩岸已經佈置了火箭炮和火炮,以備清軍沿江來攻,確保興山的主要出路能夠暢通。
“某家去了巫山,興山就要兩位勞心費力,堅守支撐啦!”靖國公袁宗第甚是感慨,也很是不捨地看了看身旁的郝搖旗和李來亨。
郝搖旗呵呵一笑,說道:“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