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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吃餈粑,而不是餃子。”黃立對這個風俗稍感驚訝,但侍衛們想得周到,考慮到他是北方出身,讓廚子特意給包了一盤餃子。
北餃子,南湯圓,不南不北吃年糕。主要是地區出產的不同,才造成了風俗上的差異。
四川和湖北多種稻子和糯米,很少種麥子。麵粉比較緊缺,便有了餈粑、年糕的過年主食。
如果是在後世,物流暢通又快速,物資豐富,什麼餃子、年糕、湯圓,自然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紅糖餈粑呀,好幾年沒吃到了。”與黃立的淡定不同,侍衛們卻極是稀罕,不時發出感慨。
黃立停下筷子,笑著說道:“等我軍攻掠湖廣時,白糖紅糖是主要蒐購的物資。到時候,想吃白的吃白,想吃紅的吃紅的。”
袁東寶用力嚥下嘴裡的餈粑,嘿嘿笑道:“我左一個白糖的,右一個紅糖的,再來個不粘糖的。”
侍衛們轟然歡笑,愈發興奮地說笑嬉鬧,享受著難得的放鬆時刻。
其實,吃的白糖還是少數,多數將加進火藥中,以增強威力,大伊萬嘛,是黃立確定的升級目標。
而在黃立的印象裡,四川也是能種甘蔗的,樂山的味道就不錯,還有內江,後世好象被稱為“中國甜食之都”。
雖然要立足於自給自足,但這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達到的目標。沒有個三五年,黃立不敢奢望能吃到根據地出產的糖。
“如果清廷能消停,讓俺能苟個三五年,別說燧發槍,就是米尼槍,也搞出來了吧?能造出多少,倒是不敢說。”
黃立心中暗自嘆了口氣,不得不放下了心中的遺憾。這仗啊,還是得一場一場地接著的,還得是那種收穫大於損失的。
“殿下。”劉享湊了過來,眨巴著眼睛,猜測著說道:“您還為水西的事情發愁啊?”
黃立笑了笑,說道:“倒也不能說是發愁,只是覺得可惜。按照時間來算,實在是力有未逮。”
劉享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個機會。何況,黔陽王以耄耋之年,還在深山之中苦苦支撐,不忘復明大業,實在是令人欽佩。”
皮熊生於貴州銅仁,投身行伍,靠著作戰勇猛嶄露頭角,官至援剿副總兵。
弘光帝即位,皮熊因在貴州頗有名望,被提拔為都督僉事充總兵官,提督貴州軍務。
永曆帝時,皮熊先後晉升為定番侯、匡國公、黔陽王。並不是他多能打,立下多少功勞。而是他與水西安氏關係良好,朝廷希望藉此籠絡安氏而已。
不過,以八十多歲的年紀還投身抗清事業,被俘後亦不屈服,絕食十五日自殺。這樣的氣節,也確實令人欽佩讚歎。
黃立輕輕頜首,深有同感地說道:“黔陽王的氣節和意志,我也深感佩服。”
停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道:“估計水西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憑藉地利,能支撐個小半年。這樣的話,我軍倒是有時間出兵支援。”
“就這麼打發走那兩個傢伙,似乎有些不妥吧?”劉享轉著眼珠,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黃立笑著說道:“當然不能空口白話。我想派出一支小分隊,十來個人吧,潛入水西,與黔陽王會合。一是鼓舞安坤的鬥志,二是小小的幫他一把。”
劉享眼睛亮了一下,說道:“殿下高明。末將覺得可以派幾個工匠,去那邊造地雷、木炮,甚至是火箭。借水西兵之手,多幹掉些吳逆的人馬。興許,還能多撐些時間。”
黃立露出驚異之色,瞅了劉享半晌,不掩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啊,大有長進,與我是不謀而合呀!”
插手到這個深度,在目前來看,是最合適的。既不影響計劃中的作戰,又能視水西抗清的局勢而決定是否再加註。
劉享得到誇獎,臉上增添了幾分暈紅,嘿嘿笑著撓頭,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熊樣。
“你們日後都是要獨當一面的,哪能老呆在我身邊。”黃立甚是欣慰地說道:“你是最聰明的,也是我看好的。”
劉享挺起了胸膛,正色道:“請殿下派末將前往水西。”
黃立愣了一下,很快就搖頭,說道:“不可,那裡太過危險。”
劉享執拗地說道:“若是家父應允,請殿下放末將前去歷練。越是危險,越能鍛鍊末將。《武穆遺書》已經背熟,各種武器的應用,末將也都熟悉。跟在殿下身旁這麼久,也算是得到了殿下的真傳。”
我的真傳,你才學到了一點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