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驚呼,不論是在外面卸貨的員工,還是在外面湊熱鬧的,又或者像高芸這樣提前得知訊息,專門來這邊候著,準備第一時間購買東西的客人。
全都頗為好奇的返回供銷社。
然後就看到,供銷社左邊放糖果點心的那個櫃檯上面,正放著一個灰土色的襁褓,襁褓裡毫無疑問就是個孩子。
即便燈光有些昏黃。
不過這時候大多數燈光都這樣。沒那麼亮,也沒那麼白,偏黃同時偏暗。
但這是習慣白熾燈的高芸。
對這個時代的人而言,供銷社裡的燈已經挺亮了,甚至可以說比他們家裡的燈亮多了,畢竟供銷社這捨得花錢。
屋裡用的燈泡多。
所以只要沒有近視,基本都能看清楚,然後詫異的面面相覷嘀咕了起來。
“先前沒看到有孩子啊!”
“誰看熱鬧還把孩子放櫃檯上。”
“你們是真糊塗還是在裝糊塗,平常能有幾個心大的把孩子扔一邊,自己出去看熱鬧啊,那麼點大的孩子抱著又不算太累,哪至於非放櫃檯不帶著啊。
我估摸著,指不定是扔小孩的。”
討論的這會兒功夫,曲向紅已經放下手裡的收音機,一邊大聲詢問這是誰的孩子,一邊走到襁褓邊上,看襁褓裡除了孩子之外,有沒有什麼其他東西?
結果嘛,顯然是無人認領。
“媽呀,還是個男娃!”
簡單拆開看了一下,沒找到任何紙條之類,能夠證明孩子身份或者說證明這孩子是被拋棄還是什麼情況的東西。
但發現這是個男娃的時候。
曲向紅還是驚訝的叫出聲來。
然後就抱著孩子走到供銷社領導那邊詢問該怎麼辦,供銷社領導則是趕緊打電話給派出所、街道辦,以及婦女主任辦公室那邊,請他們過來協商此事。
最後不放心還打了個電話給醫院。
邊上人的議論聲則是更大了。
“聽到了嗎?是個男娃!”
“廢話,我又不聾,小向聲音那麼大,怎麼可能聽不到,不過男娃應該就不是扔掉的吧,我只見過扔女娃的,很少見到有哪家生了男娃偷偷扔掉,是誰弄丟了,還是說有什麼特殊情況啊!”
“也不一定,萬一有啥殘疾,指不定就扔了,如果不是殘疾,是個健康的男娃,那恐怕身世就有些不好說了。”
“你的意思是……”
“無媒苟合,未婚先育啊!”
“祁紅家閨女,最近總是深入淺出的不怎麼露面,而且看著胖了一圈,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她家閨女生的?”
“欸,你別瞎胡說,沒什麼證據的亂說,回頭祁紅知道不跟你拼命啊!”
“我也沒說就是她閨女生的啊,只是說可能嘛,她閨女最近確實胖了。”
“這倒是,胖是真胖了。”
“哎呀,你們不要胡說,人家那是定了親,在家養半年,咱這稍微有點條件的,閨女出嫁前不都要在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養半年,算最後半年好日子。
哪怕是在農村對閨女上點心的,也得讓她們在家待半年,不去外面幹活。
把膚色養白點。
嫁人的時候能好看一些。”
“這個我知道,你們肯定不知道這個規矩的原因吧,以前咱們這大多數人日子過得都不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很多女娃身體虧空的挺嚴重。
要是婚前不在家養半年,婚後至少也得養養,不然不但懷孕困難,生產更困難,很容易一屍兩命,剛開始好像是個老中醫說的,傳著傳著就成了規矩。
誰家不這麼幹還被人戳脊梁骨。”
“祁紅家姑娘定親了,什麼時候的事啊?我咋不知道,瞞的夠緊的呀!”
“沒有可能就是防著你呢!”
“要不是你今天瞎胡說,我也不會把這訊息說出來,人家跟我說的時候特地叮囑我,讓我保密的,說你跟他家有仇,見不得他家好,指不定會搗亂。”
“這話說的,我也沒……”
“拉倒吧,你沒啥沒,淨缺德了。”
在不少人嘀咕討論的同時,高芸還惦記著自己腳踏車呢,趕忙找到有些頭疼的供銷社領導,跟他說了下自己看中了哪輛車,並且把錢和腳踏車票給他。
頭疼歸頭疼,生意還得做啊。
更何況這是早就打過招呼的。
所以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