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川與陳振華二人進城簡單包紮了傷口,便去了軍營,此戰雖大捷,但軍中將士傷亡慘重軍心未穩,陳振華是陛下親封的鎮國侯,如今又聖命在身,須去軍營主持大局,縱然心中掛念陳洵,此時也無法抽身而去。因荀筱筱是女眷,許川便將她安排在城內縣衙後堂,由縣令夫人招待。
入夜,縣衙後堂。
荀筱筱獨坐在窗前望著黑夜之中的那一輪明月,腦海中響起許川的話語:“唉,半個月前,多虧了陳校蔚,若不是他替我擋了一箭,我恐怕早已身死,他身受重傷,又摔下懸崖。那壺口崖,周圍沒有能下去的小路,因此,從未有人下去過,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恐怕凶多吉少了,陳將軍,我有愧於你啊!待東濮退兵,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令郎尋回!”
她收回思緒眼眸微閃,心口鈍痛,想著從前二人在一起的場景,她不相信陳洵就這樣身死,片刻後,嗖的一下站起身來,隨即換了一身利落的長袍,收拾了一個包裹,拿起一旁的長劍。
一旁的青雲握緊手中的長劍,她知道姑娘要去尋公子,於是不等荀筱筱發話便道:“姑娘,我隨您一起!”
荀筱筱點了點頭。
於是,二人趁著月色,施展輕功,來到馬廄,荀筱筱正巧看到角落有繩索,便讓青雲拿上兩捆繩索,自己也拿上兩捆放在了馬背上,翻身上馬朝著城外的方向疾馳而去。
她決定親自尋找陳洵的下落,不放過任何一絲希望。既然是在懸崖下,那便去崖下看看。
青雲跟在她身後,默默守護。
到了城外,荀筱筱來到許川所說的壺口崖,說是懸崖,不如說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青雲,你在上面守著,我去下面探探!”
“姑娘,還是我先下去吧……”青雲擰眉說道。
“無妨,若長度不夠,我晃動繩索你便拉我上來便是。不過,想來這個應是夠了……”
她一邊說一邊解下繩索,將所有繩索都緊緊的連線在一起,又將繩索繫於一旁的大樹上,尾部另一頭繫於自己腰間。
“姑娘千萬要小心”青雲知道荀筱筱心中掛念著公子,只怕早已心急如焚,便只好囑咐道。
因是夜晚,雖有月光,但依然看不大清楚,荀筱筱只能憑著感覺慢慢藉著繩索朝著崖底移動,半刻鐘後,荀筱筱藉著月色看到了深潭,水面在月光的印襯下波光粼粼,偶爾冒著些霧氣,深潭不大,卻是正對著崖口,幸好岸邊離的不遠………
荀筱筱沒有遲疑解下身上的繩索,直接跳進了潭水中朝著岸邊游去,片刻便上了岸。
她擰了擰衣袍上的水,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這個崖底十分荒蕪,雜草叢生,她一時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的,只得一邊撥開雜草一邊繼續向前,她越往前眼前的雜草越來越少,不多時,一個崖洞出現在她眼前,洞口似乎還隱隱約約透著微弱的火光,她似乎想到什麼。眼眸微亮,心口咚咚如鼓擂,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荀筱筱輕撫胸口放輕腳步,忍著激動慢慢靠近崖洞。她探頭往裡看去,只見洞內有一堆篝火,旁邊躺著一個人。
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難道真的是陳洵?
荀筱筱走進崖洞,聲音微顫哽咽喚道:“陳洵......陳洵......”
那人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荀筱筱,眼中露出驚喜之色。
“筱筱......你……你怎麼來了?”果然是陳洵!
荀筱筱一個箭步衝過去,抱住陳洵,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太好了,你還活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天知道荀筱筱此時心中有多麼慶幸,慶幸他還活著……
陳洵輕輕拍著荀筱筱的背,安慰道:“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放心,我答應了你,自不會食言!我還要八抬大轎娶你為夫人的,怎麼甘心輕易就那樣死了。”
荀筱筱聽著陳洵揶揄的話,擦乾眼淚,上下打量著陳洵,“你受傷了?傷的可重?”
陳洵搖搖頭,“我沒事,只是一些皮外傷,已經好多了。”
荀筱筱擰著眉頭看著他蒼白的臉色,便知道他是為了安慰自己,聽說他受了箭傷又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怎麼可能只是皮外傷。
陳洵被荀筱筱那一臉不信又擔憂的眼神盯的不自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乾咳道:“咳,真的,箭傷在肩上,已經好了大半,腿上的傷口雖有些深,但這大半個月我日日敷著草藥,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這崖底太過荒蕪一時沒找到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