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道友,小狼來了。”見猿嶺和金凌豹雙方仍舊不依不饒地鬥嘴,狼王的眼神始終透著明亮,看著他們樂此不疲,它最終還是受不了了,故而出聲提醒道。
忽然聽到狼王的傳音,猿嶺的內心猛然間震動了一下,瞬間心領神會。它轉頭給了狼王一個感激的眼神。隨後它那宛如燈籠般的大眼睛,怪異而又神秘地盯著掠夢反覆瞧看,嘴角帶著笑,那笑容讓旁觀者覺得有些邪性。
“你到底想幹嘛?”掠夢著實太瞭解猿嶺了,看到它看向自己的目光裡蘊含著極為強烈的不善,它立刻就察覺到了陰謀的氣息,趕緊後退幾步,接著說道:“老猿,你這表情不對頭啊。十幾枚妖丹可不至於,不至於。”它一邊說著,一邊持續後退,試圖拉大與它之間的距離。
瞧著掠夢後退,猿嶺嘴角綻出一抹詭譎的笑,驀地高高揚起手臂,探出那碩大無比的手掌,朝著掠夢迅猛抓去。“老猿,你果然如往昔一般,小氣到了極點!”眼見猿嶺突然朝自己抓來,掠夢高聲叫嚷道,與此同時身影倏地一下加速,企圖避開猿嶺那已然如遮天蔽日般的手掌。
猿嶺見掠夢忽然加速,其嘴角那怪異的笑容愈發變得深邃。轉瞬之間,只見它周身黑光一閃,一股驚世駭俗的氣勢驟然拔地而起,化形期的強大實力一下子完全展現出來。那無比巨大的威壓就像澎湃洶湧的潮水一樣,瞬間就將這方廣闊的天地給覆蓋了,令眾獸心悸不已。
“過來吧你!”猿嶺牛氣沖沖地高呼,此時它心裡全是勝券在握的自信:“看你這回如何逃脫我的控制!”一隻巨手穩穩地將被自身威壓牢牢壓制在地面而正苦苦支撐的掠夢緊緊抓住。接著,它驟然雙腳踏地,身形猶如一枚出膛的炮彈般拔地而起,帶著掠夢,風馳電掣般朝著舒心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老猿,趕快放了我!你這遭天譴的傢伙,什麼時候突破化形的……”被猿嶺裹挾著的掠夢不停地大呼小叫著。
很快,只聽得一陣急促的風聲呼嘯而至,猿嶺那如山嶽般的身軀穩穩地落在了舒心的身前。它落地時的姿態雖沉穩而有力,卻沒有揚起一絲的塵土。接著,它動作輕柔地放下了掠夢,隨後雙臂有力地撐著地面,緩緩低下頭去,對著舒心背上的狼崽子極其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它的眼神無比誠懇,語氣鄭重地說道:“吾主,此乃掠夢,姓豹。乃是我的至交好友,來自金凌豹一族,現任族長之職。我們古猿一族與金凌豹一族,在遠古時期便世代友好,歷經無數歲月的洗禮友誼始終堅固。上古人皇后期,我族被宵小算計遭遇劫難,幾乎要將我族徹底摧毀。然而,就在這危急存亡之秋,是金凌豹一族的先祖們不惜付出極為慘痛的代價,方才保全了我族幼小之輩,得以苟延殘喘至今。先祖在臨終之際,懷著對金凌豹一族深深的感激與敬意,定下了第二條族規——後輩子孫,永遠要與金凌豹一族交好,這份友好不能有絲毫的背棄與褻瀆。倘若有族獸違背此規,天誅地滅、魂飛魄散、身死道消、不入輪迴。”
說完,猿嶺的眼神中,那落寞傷感猶如深不見底的幽潭,瞳仁中彷彿映照著昔日族中悲慘的畫面。它的眼眶微微泛紅,眼角的細紋裡藏著無盡的哀愁。目光黯淡無光,像是被烏雲遮蔽的星辰,失去了往昔的明亮與活力。每一絲目光的流轉,都透著對往昔苦難的沉痛追憶,那沉重的哀傷彷彿能壓垮它堅強的身軀,讓狼崽子看了不禁心生憐憫。
掠夢被猿嶺裹挾著來到舒心面前,猛然間瞧見狼崽子,心中瞬間被震驚填滿,“人族?”它在心底驚呼,猶如平靜的湖面被投入巨石,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而後又聽完猿嶺的一番敘述,感受到猿嶺那一抹傷感,急忙出聲,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老猿,你!”
狼崽子靜靜地望著猿嶺,那目光彷彿能穿透一切,清晰地感受到了從猿嶺靈魂深處源源不斷溢散出來的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那孤獨宛如實質化的霧氣,縈繞在猿嶺的周身,揮之不去。狼崽子的眼神中不知不覺也同樣流露出一抹傷感的色澤,記憶的潮水在他心間翻湧。他回想起曾經的老狼王,那孤獨落寞的身影,就如同此刻的猿嶺這般,在靈魂的最深處,那落寞與孤寂彷彿如影隨形的惡魔,無時無刻不在狠狠地折磨著它們,讓它們的內心千瘡百孔。想到此處,狼崽子的心不由得一陣尖銳地抽痛,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臟。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然後鄭重地說道:“猿前輩,金凌豹一族的恩情我記住了!”
“多謝吾主!”猿嶺再次恭敬一禮。
狼崽子點了點頭,隨後目光投向了掠夢。